守着琉璃寺终老少室山,便足够了。
有人愿意跟她一块儿一辈子浪迹江湖?
听上去竟还挺不错。
那天夜聊也不过是个无足挂齿的小小插曲,过后一切倒又如常。旁的弟子论剑,她便携他在风雪洲客栈的桥边同他说剑。
“如今余下的三十多名弟子,不论刀法、剑法、掌法、棍法,或是内功、轻功,皆在你之上。我们若要赢,只能赢在攻其不备。如你现在去战,免不了一失。稍有不慎,便难跻身下一轮论剑。好在此刻只需按捺着不必出手,旁人也不知你武功路数。如今不少弟子常在论剑前私下约战,若有人找你一战,你切不可应,免得露了底。”
“这其中有三人于你极为棘手,一是祁慎……”
长孙茂突然若有所思道,“这个祁慎,似乎是仇谷主从前的师妹。”
“我同她不熟,”叶玉棠脸一黑,接着说道,“二是韦天赐,三则是寻戒。韦天赐腾掠极精,若他溜你,简直跟逗小孩似的;祁慎内蕴深湛,她若留足时间运转真气来攻你,你恐怕挨不了两下子;寻戒与你功夫路数相当,入青龙寺十三年,早年曾得过师父两年指点,无论哪样功夫,皆稳重求益,难寻破绽,乃是今年头筹不二人选。”
长孙茂道,“这三人之中,我只需能赢一人,是否就不算输?”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她道,“若我没料错,正是如此。”
他道,“谁最容易赢?”
她想想,道,“韦天赐。他轻功是不错,镖法尚可,刀法却平平。他若拉开距离四尺往上,你便也不必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有点诧异:“我也跟着躲?”
她点点头,“他跑,你也跑,反向跑出四尺,始终拖他八尺。八尺以外,他的镖不论劲力、准头皆不好,他只好往你来靠。若他来攻,四尺反击,比的就是谁耐性足。”
他略一思索,道,“明白。”
她道,“若是遇上祁慎,是相反的道理。她外功不济,剑法亦平平,你切不可叫她跑出四尺以外,否则你必挨她一下子。好在调运真气需耗时,若你趁这机会去追上去,她运力不足,哪怕就此一记袖里藏花,倒也不碍事;倘若她运力之时,背部灵台、悬枢受你一棍,那她恐怕就不好受了。但你最好别碰上祁慎……”
长孙茂道,“为何?”
她道,“祁道长,那可是终南山顶上一抹皎洁月光。你若伤了她,下了论剑台来,在座不知多少人来揍你。”
正说着话,七七八八少年侠客迎面走来,手里俱携着香烛十二件。看样子,是要往灵官殿去祭拜七暇星官,顺便同祁道长搭搭话。毕竟这位祁道长心里,也只剩下六十元辰与七暇星官了。
若说她与祁慎能有点子什么共同话题,对仇欢恨其不争勉强算得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