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玨不是没想过出去的。
或许是有些事情憋在心底太久需要一个发泄口,也或许是好不容易见过一个正常人,他没有忍住,玉玨忽然开口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是北城玉家的长孙,北城玉家你知道吗?是著名的珠宝大亨,我顺风顺水的长大,直到十六岁那年,妈妈忽然去世,爷爷也重病在床,总是和蔼的父亲一息之间就变了脸色,哦,我爸他就是一个凤凰男,哄了妈妈跟他结婚,但妈妈是玉家唯一的孩子,所以他是入赘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玉玨的眼底抑制不住的溢满了讽刺和憎恨。
苏沫沫没有打断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当自己是一个听客。
“他带着小三和小三的一对儿女登场入室,甚至在妈妈的病床前都不避讳,生生将妈妈气晕了几次,我看不过去,去阻拦他,他不仅没有丝毫愧疚,甚至撕破了好父亲的皮,打了我一巴掌,还说自己委屈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呵,狗男人为了荣华富贵自己抛弃了尊严,却觉得是别人欠他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真恶心!”
一滴眼泪顺着少年的眼角滑落下来,玉玨伸手擦了一下,脸色微怔。
但也只是片刻,他又重新开口道:“我是被他的情妇送进来的,所以一开始就被电击,被鞭打,甚至妄图篡改我的记忆,知道我装疯那一刻,那个贱人的儿女甚至来这里看过我的笑话,多可笑,堂堂玉家长孙竟然会被困在这里,郁郁终生。”
心底压抑不住的恨意像是绵绵不绝的江水,淹没了他的眼眸。
刻骨的仇恨和痛苦让他每每痛不欲生,然后又在这种煎熬之中挣扎着醒过来。
他不能疯,他还要报仇,这样的信念几乎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苏沫沫伸手在玉玨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知道这样的仇恨,她根本无法安慰。
良久,男孩沙哑的嗓音响起:“抱歉,我刚才的话你就忘了吧!”
这世上没有比无能为力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寻遍了方法,却还是逃不出去,这种感觉真的几乎将他折磨疯了,不然他也不会对着一个陌生人袒露自己的心声。
苏沫沫看着他浸透了痛苦的眉眼,却是用力摇头:“你还想出去吗?”
“想!”做梦都想!
“那,你就把所有的痛苦都化作盾牌,然后出去找人报仇吧!”苏沫沫说道。
“可是……”
“这里还有几个人是神志清醒的?”苏沫沫问道。
玉玨顿了顿,回答:“加上我一共就三个吧。”
毕竟有些折磨真的不是人可以受得了的,似乎疯掉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