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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歌垂首,藏起眼中的那一丝自嘲与讥讽。
从前,每次责罚她之后,谢氏就会说一大堆的大道理来教育她,让她一次次地以为真的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够大度犯了错,不该与凤清韵计较。
这次,她并没有点头称是,而是反驳道:“母亲此言差矣,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君子就算做错了一件事,那他依旧是个君子,瑕不掩瑜,其能因为一事而否认他从前的德行。当然,前提是他的德行不是装出来的。”
谢氏一愣,面色复杂了几分。
“是吗?”
“君子坦荡荡,即便是有缺点,也不会刻意掩饰,反倒是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才会装作一副有德行的样子,蒙骗世人。女儿读圣贤书,不是为了让别人称赞我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而是为了做一个坦荡、不畏世俗的人。您说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被那些只会人云亦云的人指责,她并不觉得畏惧和忧伤,反而会为对方的无知与愚蠢而感到可笑。
谢氏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过了几瞬,才道:“看来,你读书确有所得,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般通透。”
若是他……若是她……
凤清歌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心中惊讶,想起从旁人口中听闻的谢氏旧事,状似无意地道:“女儿也是前些日子听术算科的廖夫子讲课,略有所得罢了。”
“嗯?”谢氏因她之前的话已经对说这话的人起了敬佩之心,闻言不禁道:“那位廖夫子说了什么?”
凤清歌回道:“廖夫子讲九章算术栗米之法时说了一桩十八年前的旧事,他说,安宁郡太守乃是因为不懂栗米之法导致大灾,然之后的安宁郡王忧劳成疾,以至病死,却是另有原因。”
谢氏听到安宁郡时面色已变,再听她说安宁郡王之时,表情冷了下来。
凤清歌假装没有发现,继续道:“安宁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因为有胭脂米而闻名天下。不过,安宁郡还有一样宝物,知者甚少。”
“什么?”谢氏面色冷淡。
“是矿,”凤清歌笑道,“前朝时期安宁郡曾出过一座银矿,两座铁矿,其矿产富庶程度蜀人皆知。那场大灾,不过是有人看上了安宁郡的矿产,想方设法断其王爵之位罢了。”
安宁郡王之位,一脉单传。
从那位苦命的郡王死后,这郡王之位因后继无人,彻底断绝。
之后,清王殿下得了蜀地的部分土地作为封地,安宁郡赫然其中。
“你,你那算科夫子从哪里得知这等事,该不是信口胡言?”谢氏脸冷而发白,手指指节紧紧用力。
凤清歌摇头:“母亲,廖夫子曾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