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枋头败后,苏公痛定思痛,认为当初之所以惨败如斯,还是主政之人不知兵。”
“我朝兵为将有,修为八品者可为幢主,自建旗号,修为七品者可为军主,自领一军。”
”如此军中修为高者就好像米洒沙滩,散在全军。索虏以八品精锐编练成百保鲜卑,一旦交锋,我就好像五指松开,他确是紧紧握成拳头打来。”
冯不行一声长叹,作为苏公的助手,他是亲眼看着这支甲骑如何编练成军。
“他雷霆一击,我便只有土崩瓦解。苏公花费八年光阴,拣选边军锐士八百人,亲自教训,练成八百乌云甲骑,皆是七品修为。”
“御马监又在洞庭湖蓄养龙驹,积年苦功,共得蛟血龙驹三千七百八十六匹。”
“中丞,”冯不行看着庾赜:“这等甲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庾赜没有回应。
他很能理解冯不行的想法。
的确,这样的精锐应该出现在韦怀文帐下,应该作为这南朝名将手中一柄尖刀,追随他击楫中流,一鞭直渡扫清河洛,克复神州。
但是越如此,这支精锐就越不能出现在北地。
这里面的道理,自己明白,冯不行也明白。
只是冯不行这个内宦可以问,自己这个外官不能答。
当年本朝开国奠基,何尝能绕过一个“篡”字呢?
“林行幽,可曾有消息?”
庾赜刚刚赶到山阴县,他一到山阴县,就开始处理积存的政务,部署具体的防务,调兵遣将,将人口迁入县城。
当然,也没忘了辣手处理姜县丞一门良贱。
只是那位与冯不行同为五品的行幽御史林剑笙,这位就好像官职的名字一样,真正行走在幽冥之中,不见踪迹。
“林剑笙是朝中有数的阵法大师,若是给他布置妥当,借天地之力将层层阵法压上,等闲五品绝不是对手。”
庾赜听到这里心中一虚。
虽然御史中丞知道冯不行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但是“等闲五品”自然还是包括他的。
门阀大家修行上追求的是功体完美,追求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修行对于庾赜来说,是向更高层级攀升的阶梯。
而修行对冯不行和林剑笙来说,则是他们手中谋生的刀剑。
双方交起手来,那就是用刀剑劈竹梯,胜负分明。
“我记得他说要探一探独踞城的底细,可到现在也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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