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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摇头。
“麻烦的不是他,是他来这里代表的意义。”上官叹息,“这一次坊主之争的背后,说不定又要涉及到更高的层面……你行走天下,听说过李氏时期的行事风格吧……”
高层的阴暗厮杀,可远比街头间或江湖上的纷争要复杂和肮脏。
他知晓李白看不惯这些东西,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楼下,卢道玄已经匆匆迎上,躬身行礼:“竟然是伯卿君大驾光临,老朽何其有幸。”
被称为伯卿君的人,是一个约莫四十余岁上中年男人,双鬓斑驳,脸色苍白,似有宿疾,微微咳嗽了两声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笑容。
只是垂眸的瞥了身旁垂首的老人一眼。
“今日出门闲暇散心而已,有热闹可看再好不过。”李伯卿轻声问:“既然已经功成名就,何必蹚这一趟浑水呢,道玄公?”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事到临头,不得不为。”
卢道玄平静的回答:“如是而已。”
“好个不得不为。”
李伯卿颔首,似是了然:“那就好自为之吧。”
他甩了甩袖子,越过了身旁的老人,走向了楼上。随从们鱼贯而入,从卢道玄的两侧穿过,宛如海浪那样。
越过礁石。
只有卢道玄还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卢公……”荀青担忧的看过来,伸手想要扶住他,却发现老人的手臂坚毅如铁,未曾有丝毫的摇晃。
“我还没老到站不起来呢,阿青。”
卢道玄摇头,凝视着往来的街道,许久,忽然说:“既然贵客们都已经来了,那就开始吧。”
他回过头,撑着拐杖,一步步穿过了喧嚣的大堂:“总要让人见识一下,这一把老朽残躯里,还有多少骨气……”
在楼上,喝茶的李白和上官忽然听到下面的喧嚣声迅速的消散,到最后,竟然一片寂静。
舞乐丝竹的声音消失不见。
落针可闻。
只有侍从们端着瓜果和茶水往来侍奉,衣袖摩擦的轻柔声响。
应该今日的主角已经走到了台上。
并未曾依仗那一张陪伴多年的机关椅,也没有撑着拐杖,甚至拒绝了弟子们的搀扶,那个不良于行的老人怀抱着笼罩在丝绸之下的宝物,一步步的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台上。
瞬息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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