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晚一场春雨屋檐、回廊、轩室上方的黛瓦上都覆上一层细密雨水黛青郁郁青墙高立围拢的四方天空还飘荡着细细雨丝。
宁荣二府在辰正时分就有了动静。
今日正是贾赦、贾琏父子流放的日子贾赦父子虽然为荣国之耻但贾母、贾政、邢王二夫人还是送了二人最后一程。
贾珩从宁府出发而贾政、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凤姐迎春、元春甚至薛姨妈也领着宝钗一同乘上马车向着城外十里亭驶去。
迎春作为贾赦之女贾赦流放迎春势必要过来相送至于宝钗则是陪着薛姨妈一同过来。
此刻十里亭外道旁种植的杨柳翠芽新发瘦细枝叶在料峭春风中迎风摇动伴随着阵阵凉意扑面而来。
贾家的许多仆妇、嬷嬷在十里亭四周围拢着以为避讳女卷。
此刻凉亭之中贾赦与贾琏二人头上都戴了重枷身后跟着几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内厂番役脸色都不大好看显然不想接这趟活儿。
无他大汉有律对这等被夺了爵位流放偏远之地的钦犯都要一路跋涉至流放地以示惩罚之意含。
事实上一般抓捕犯人送交有司推鞠彼时还未定罪判罚多少官府才会给予坐囚车的待遇。
故流放并非没有性命之忧。
而对流放贵州的贾赦、贾琏二人而言这一去山路崎区不平迢迢路远说不得光赶路就是大半年。
沿路住宿虽一应皆为官府供给但待遇是别想着了。
随行的番役又要全程跟随又要保护犯人安危心情可想而知。
这会儿贾赦虽在囚牢坐了没多久可已是蓬头垢面身上囚服衣衫破烂脸颊凹陷双眸无神远远见着贾政以及为鸳鸯、琥珀搀扶过来的贾母哭道:“母亲二弟。”
“老祖宗二叔。”
贾琏也远远招着手双眼湿润撕心裂肺地唤着往日那俊美无俦、顾盼多情的神采也早已不见只有惶恐无助。
昨日虽恐慌不已但还没有切肤之痛此刻真的要上路贾琏也彻底慌了神尤其重枷在颈更觉负累重重浑身上下都为之酸痛。
贾母这会儿已是老泪纵横由身旁的王夫人和鸳鸯搀扶着近前唤道:“赦儿!”
说来当初贾珍被流放岭南贾母并未相送。
但眼下贾赦与贾琏不同贾赦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而贾琏也是贾母看着长大如今二人落得如今下场贾母如何不为之伤心。
好在毕竟经过几天的情绪“稀释”此刻的贾母虽泪流满面但还未至悲痛欲绝。
贾政则与林之孝以及几个小厮支起小几准备着酒菜为着贾赦父子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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