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李君虞恳请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此刻的话语间却流露出了一丝焦急。
“坐下。”洛云真说道,声音淡然。
于是,李君虞在洛云真身边坐了下来,他同样是盘膝而坐,面对征南主帅是面露难色。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但是君虞,万误为了小不忍而乱大谋,你身为修士,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洛云真看了看李君虞有些难看的脸色,他不由得同样是抬起手拍了拍面前武人的肩膀,沉声说道。话语间,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语重心长。
然而李君虞听闻此言却在脸颊两畔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只见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迷离,面庞上则是写满了不甘。
他颤声开口道:“将军,桐庐大哥虽是我李家偏房子弟,却在这阜阳军阵中待我如亲生大哥,殊不知像我们这样的一域豪族家中亲兄弟早就都是手足相残的光景,何不愿这人世间仍有一人,愿在你悲伤时陪你喝酒,在你伤痛时与你相伴,在你孤单时同你闲谈,在你落寞时安静相伴,作为兄弟,这又是何其难得呀?”
他的眼角闪烁着泪光,在这夏日的炎炎烈日之下,伴随着青葱的蝉鸣。
一滴,两滴。
眼泪滴落到了地面上,寂静无声。
“让我去吧!”李君虞继续说道,话语间写满了恳求。
然而洛云真便是听闻了此言,又抬头看了看李君虞眼角所溢出来的泪水,却仍旧是摇了摇头。
李君虞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目光中到处写满了自己的悲伤与落寞,然而却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也不例外!
洛云真打开酒壶,将最后剩下的一些剑南春平均分摊在两只酒碗里便是用目光示意李君虞喝下去。
李君虞见状点了点头,只见他面庞上写满了沉重,却又是迅速的抬起酒碗,将自己碗里的酒水连同眼泪一并咽到了肚子里。
却说,就在这时,东晋战阵中传来了三通鼓响,便是伴随着夏日晨早方才升起的灼灼朝阳,一轮轮的箭雨泼洒向了北邑的城头。
远处,席地而坐的两人置身于满田瓢泼的箭雨之中是岌岌可危。
洛云真昨日身负重伤,必然是体内真气流转不畅,而李君虞也仅仅只是雀鼎上境的修为。
故而,此时的二人宛如风雨之中的一叶扁舟,时时刻刻都有着被危及生命的风险。
一道身影自城墙之上掠下,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玉面小生。
只见他身着一件黑色蟒衣,脚步是步步生莲,分外飘逸。
箭雨之中,这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地快速的穿行着,伴随着铺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