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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肯定又要被打了,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鞭打的准备。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鞭子都没有落下来。
难道这个士兵突然良心发现了吗?
此时她眼前不再发黑,又能看见了,于是便有些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士兵的鞭子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只是被另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捏住了手腕,所以才没有打下来。
制止这名士兵的,竟然是安乐王。
安乐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今年才二十岁出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里带兵,很少回京城。她曾经在长公主的宴会上见过一次。
“将军。”士兵战战巍巍地喊道。
此时,大嫂李凝蓉赶紧跑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安乐王转头问下属:“你带了伤药吗?”
“带了。”
下属摸出一个比拇指稍大一点的小瓷瓶,递给安乐王。安乐王接过小瓷瓶,扔给了周宛芸。
“多谢王爷。”周宛芸赶紧道谢。
安乐王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几名下属就策马离开了。直到走出去很远后,刚刚给药的下属才开口问:“王爷,你认识刚刚那个女人?”
“也不一定认识,王爷心善,你又不是不知道。”另一个下属说道。
“她是周尚书的女儿,皇兄说周尚书太耿直了,让我照顾一下他们家人,别让他们受太多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安乐王解释道。
“原来如此。”
周宛芸对此一无所知,继续赶路。
还好,她们身上都没有带枷锁,所以还不算太辛苦。
她和大嫂,还有弟弟,侄子,都是陪同流放的家属,所以身上没有带枷锁。真正因犯罪被流浪的,是他父亲和兄长,罪名是私铸铜钱。
但是,她始终相信,父亲和兄长是被冤枉的。
父亲为官多年,严格遵守朝廷的法纪,两袖清风。否则,也不至于因为交不起赎金而被流放至此,更不会因为没钱贿赂士兵,导致母亲和兄长都死在半路上。
周宛芸忍着背上的鞭伤,以及身体的劳累,好歹没有落下里程数,完成了每日走五十里的目标。
糟糕的是,到了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发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了。
她能听见周围人说话聊天的声音,但是却听不真切,就好像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朦朦胧胧的感觉。
我也要死了吗?周宛芸在心里想。
五十日前,她们这群流犯从进程出发的时候,一共是六十八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二十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