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拿了这份认罪书,精致的俊脸闪过一丝凉凉的笑容,他站起来,抖了抖前禁的褶皱,暗紫色的飞鱼服肩上绣有金蟒,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点点金芒,他身形颀长挺拔,静静站在那里,就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挑眉撇了陶维德一眼:“你说与我无怨无仇?可记得十二年前,我父亲被人栽赃污蔑,案件重大,干系我宋家一百六十多条人命,有个人求到你那里,求你站出来作证,你明明知道真相,却将手里的证据悄悄毁灭,因为事不关已,因为惧怕强权,龟缩躲藏,这就是你所谓的清正?”
陶维德一时怔住……
“送陶大人父子上路吧。”
钟淮领命,打了个响指,两名番役上前,将陶维德和他儿子的头分别一扭,只听咔嚓两声,立时断了气,陶维德儿子的哀嚎也戛然而止。
宋铭出门,带了一队缇骑,迅速入宫面圣。一个时辰后,缇骑将内阁首辅杨献带回了北镇抚司。
杨献已有六十多岁,身上还穿着一品官服,丝毫没有惧怕之意,被两个番役押着,嘴里不服地叫嚣:“宋铭,老夫是三朝元老,家中还放着太祖御赐的丹书铁券,就连皇上也要给老夫几分面子,你个黄口小儿,敢动老夫一根汗毛?”
宋铭漫声吩咐道:“把他官服扒了。”
番役动手粗暴,杨献挣扎着:“宋铭,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宋铭斜靠着椅背坐着,右手习惯性的敲着案几,淡淡地开了口:“去把潘小刀叫过来。”
番役领命去叫人。
杨献大惊,潘小刀是锦衣卫中一个专给人行千刀万剐刑罚的小百户,其手艺代代相传,能把人全身肉剐没了,人还不断气儿。
番役不需他吩咐,把人吊在了刚刚陶维德吊过的地方,旁边还有未干的血迹。
杨献心知不好,稍稍软了语气,开始辩驳:“宋铭,当年你父亲受人栽脏污告贪墨振灾粮,我也是一时被人蒙蔽,这中间陷害你父亲的另有其人,你岂能怨怪我?”
“杨大人说的什么话?此回抓捕你,乃禀公行事,与我父亲的案件有何干系?”
杨献愣了一愣,又问他:“那你说说,你今日为何抓捕我?”
“这就要问杨大人你做过什么亏心事?”
“哼!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何曾做过亏心事?”
宋铭笑了笑,他们宋家的案子虽已平反,不过杀了几个替罪羊,杨献这个幕后真凶一直逍遥法外,他身为锦衣卫,查案子是他的看家本事,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他一清二楚,没有证据不要紧,给他罗织点其他罪名,照样要他的命,正好让他也尝尝被人诬陷,连累妻儿老小,是个什么滋味。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等着潘小刀到来,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