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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沈露华摆了摆手,只想让这讨厌的人快点离开她面前。
素兰行了礼退下,木莲则心不在焉地去替她铺床打帐。
临上床时,木莲小声道:“姑娘也给了我一百两,可是也怀疑我了?”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沈露华笑了笑,“傻丫头,我不给你,她怎么敢接?她都拿了,你为什么不能拿?”
木莲把那一百两拿出来归还给她,“姑娘,银子这个东西谁都喜欢,您平日里待我们也不薄,我七岁被卖进候府,到您跟前,学着读书认字,还给月例银子,您又给我家里人那么体面的差事,光是这些我就感激不尽,哪还能惦记着要银子。”
她自认为对身边人没有苛待,不管哪一个,她都有照拂,可惜不是人人都像木莲这样,“好了好了!你不要,那我就给你存着,给你当嫁妆!”
一句话让木莲羞红了脸,“姑娘,您自己还未出阁,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这话哪里错了?你迟早不是得嫁人?”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沈露华躺在床上,想着上一世木莲随着她进宫,傻丫头为了替她打探消息,偷偷跑去给崔振那个畜生做了对食,最后被活活折磨死。
翌日早上,下了一夜的雨渐歇。沈露华去给祖母请安,在福寿堂院门口碰上继母林氏和三妹妹沈君若。
林氏出身普通官宦之家,是个庶女,为人糊里糊涂,每回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躲躲闪闪地,搞得外人见了,还以为她日日在家虐待继母。
沈君若小心地上前朝她行礼问安,“二姐姐早!”
“嗯!”
她因讨厌继母,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妹妹,以前总是不搭理,这一声嗯,让那母女二人同时抬头看她,她装做无事般又问了句:“我爹呢?怎么又不见他?”
林氏听出这话是在问自己,想了想,回道:“你爹昨日有些不适,大约是下雨变天,染上风寒,就没过来。”
她看了看林氏,发觉她眼睛微红,像是刚刚哭过,想起她爹一惯的品性,忍不住又追问:“我爹他该不会又是偷拿了银子去喝花酒了吧?他这回拿了多少?”
林氏本就委屈,经不得她这么问,扁着嘴带着哭腔:“一千二百两一个晚上都没有了。”
果然!
“一千二百两?他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没的,你知不知道?”
林氏眼泪开始滚落:“听和顺说,是赏给了春香楼一个叫绮月的花魁,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这些本是铺子里上一季的盈余,我还未来得及交给你祖母,你大姐姐刚出嫁,先前为了贴补她的嫁妆,府里今年夏季的衣裳到现在还没裁,这个月二十府里下人们的月例也还没有着落,如今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一会儿少不得挨你祖母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