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当时那叫一个狠,与他扭打到一起,几个小宫女扯也扯不开,她还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道终生不能去除的疤痕。
他撸起衣袖看了看手腕上那道浅淡得近乎不见的伤疤,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柔笑意。
从那次被咬之后,他就想方设法要祖父带他进宫,想寻了机会报仇雪恨,却无缘再次遇上她。直到一年后新帝登基,宴请群臣,父亲受邀入宫,并带了三个兄长和他一起。
宫中人丁不旺,太后让百官带着孩子来显得热闹,那一日的宴席专程设有童宴,一群半大的孩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一起玩耍嬉戏,还未正式开席,皇上与太后都未到场,皇上的御桌上厨师精心雕刻的山河塔不知被谁推倒,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皇上刚登基,第一次宴请臣工,就遇上了这样不好的兆头,塔倒喻示着山河动荡,即使是无心之失,也罪责重大。
那时他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心想着再雕一个来不就是了。看到有太监来把他们叫过去问话,他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他干的,与他无关。
哪晓得自己的大兄长康敏中忽然指向他,说看到他在御桌前转悠了几圈。
这种栽脏污蔑在家里时有发生,他习以为常,却不曾想在这皇宫里,他也敢这样信口雌黄。
父亲当场暴跳如雷,左右开弓打了打好几个耳光,恨不能亲手掐死他,他至今也忘不了文质彬彬的父亲一副想将他拆吃入腹的表情。
他争辩不是他,没有人听,自己的亲兄长亲自指证,哪个会相信不是他所为?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父亲打死时,她带着两个小姑娘站了出来,说看到他刚刚一直在清池边上欺负一只冒出水面的乌龟,并未见他去过御桌前。
她站出来后,陆续又有两个孩子站出来证明。因为他确实就是一个人在池边玩乌龟。
太监终于相信了她们的话,他的大兄长康敏中则以一句,我可能看错了搪塞带过。
这件事到最后也未找到真凶,不了了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如果坐实了罪名,他可能真的活不到现在。
从那以后,他总是找各种机会想接近她,跟她道声谢。现实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候府千金,而他则是康家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子。几次遇见,都没有机会再与她说上一句话。
沈露华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宋铭不在。瞿恩又把她带去他的值房里,闲聊中,说起镇抚钟大人受伤的事情。
钟淮这人低调不张扬,武功却是不弱的,连他也受了伤,那宋铭呢?
“那宋大人呢?他有没有事?”
瞿恩笑了笑说:“少夫人请放心,宋大人无事,这几日在衙门里亲自照顾着钟大人。”
原来他是为了照顾钟淮才不回家!果然在他心里,男人比女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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