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大滴大滴拍打在她的脸上,雨水、血水混在一起,淌入她的眼睛。
“杜商。”
地丁一只手紧紧拽着腰间的荷包,另一只手想去拿脖子上的哨子。
她要吹响哨子,让杜商快躲起来,下雨了,杜商怕雨。
可是她左手断了,拿不了哨子。
“杜商,快跑,下雨了。”
地丁疼晕了过去。
地丁八岁离开破庐后,没日没夜的干活,白天在酒楼端菜洗盘子,晚上去对面的赌场洗衣做饭。
可每次刚领到工钱,就会被阿虎他们抢走。
她打不过阿虎,每次鼻青眼肿地回家,还要再挨赤火一顿打。
当时,山上还是一片荒山,只有山脚一个犄角旮旯处有一株歪歪扭扭的枣树。
地丁每次挨了打都会来树下哭诉,顺便摘个枣吃。
这一年树上接的枣少了很多,这里地势偏僻,很少有人路过,可能被野猴子摘走了吧,地丁没有深究。
今天,地丁又领了工钱。她将灵石放在衣裳秘制的口袋里,见前后门都有阿虎的人堵着,她爬上了房顶,没聊到阿虎正在房顶等着她。
“阿虎,你抢了我一年多,我这一年都没有灵石交给娘,你少抢一次可不可以,就这么一次。”
今天是她生辰,她不想再挨娘打,她想娘给她煮碗长寿面吃。
“不行,一次都不行。少抢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眼见阿虎步步逼近,地丁望了望下面,这是三楼楼顶,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即使是摔死她也要吃到娘做的长寿面!
她心一横,闭上眼往下跳。
谁知上天庇佑,她刚好落到一辆马车上。从马车上滚了下来,没摔得很严重。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阿虎站在房顶,冲守在前后门的手下嚷嚷。
地丁拔腿就跑,身后阿虎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弄得街上鸡飞狗跳,人摔蛋打。
几个人你跑我追,你躲我找,没完没了,不死不休。
地丁跑了一天了,天都黑了,实在跑不动了,眼看跑到了山脚,她一骨碌爬到枣树上,祈祷阿虎他们不要发现。
“老大,那丫头怎么忽然不见了?”
阿虎一巴掌打向手下的头。
“你傻啊,这里就这么一株树,她除了这棵树,还能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