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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解娘,娘首先是皇后,然后再是他娘。他只是有些心疼她,她不应该先是皇后啊,她应该先是她自己,再是皇后。可是她现在完全没了自己,只剩下皇后的躯壳。
杜商永远记得树下弹琴的女子,那个温柔美好的女子,那个充满生命力的女子,那才是娘本来的模样。
他曾试图过帮娘分忧,可是娘不让。娘对他说,批阅折子是皇后的义务与责任,不是他的,他身为皇子,另有应尽的义务与责任。
皇宫的早饭看上去无比丰盛,可是众人却食之无味。
地丁心里惦记着朝露的石头簪子,刚拿起筷子就放下,让杜商把石头簪子给她瞧瞧。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杜商把石簪子给她,她拿在手里左瞧右瞧,横看竖看都是再普通不过,普通的石头被削成一把簪子模样,三朵小花雕得歪歪扭扭,做工粗糙简陋,猴子闭着眼做的都比这好看万倍。
这簪子唯一独特的地方在于小花背面有根头发丝缠绕起来的云纹,地丁心想这该是指云非吧。
地丁同焰筠对视一眼,拿起簪子走进大殿,见弋音正专注地批阅折子,地丁站在门外默默注视着她,她的眉眼同猴子很像,秀气文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端庄大气,目光笃定,神态沉静,凤凰之姿。
地丁见弋音看折子看得甚是入神,不好打扰,迟迟开不了口,还是焰筠开的口。
“皇后娘娘,您说这石簪子里有朝露的记忆,有什么用啊?”
弋音握着折子的手顿了一下,二十年前,她收到朝露死讯,赶到血刃坊地牢时,朝露手里紧紧揣着这把石头簪子不肯松开。
溪花费了老大功夫将石头簪子取下来,欲悄悄藏起来,幸亏她眼疾手快,将石头簪子拦截下来。
“朝露趁把她部分医术的记忆转到一木枝上给我,我记得那木枝上就有这云纹图案。”
弋音说完继续看折子。
“我们怎么做才能获取石头簪子里的记忆?”焰筠继续问道。
“朝露想把这份记忆给谁,谁就能获取。”
一旁的公公脸色暗沉得可怖,恍若随时爆发的黑云。焰筠无视他的脸色,继续问道:“她有没有留下遗言说要把这份记忆给谁?”
“没有。”弋音摇头,眉毛也皱了起来,弑儿的朋友太烦了,耽搁了她批一份折子的功夫。
“应该是要留给今辰,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牵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了。”焰筠忽然对莫止说道,急匆匆向皇后娘娘叩谢后,拉着莫止走了。
焰筠最后的话弄得弋音心神不宁,久久不能平静,握着折子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娘娘,请专心。”一旁的公公提醒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