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拖入到泥泞里。
向上是连绵的粉色,过于繁茂旺盛的花朵给人以震撼的张力,远看却也只是轻盈的一大片云雾而已。我听到幼小的男孩女孩嬉笑打闹和监护人们劝阻诱哄的声音从花树深处传出,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嗓音。
“别想太多,”转过去之前,我对妖刀姬说:“做好当下的事就可以了。”
她骤然抬头想要再说些什么,我却已脚步轻缓的绕过面前的树丛,走到能让友人们看到的位置。缀了绒球和保暖毛领子的浅青色羽织一角被风吹得扬起一点,若有若无的拉力落在上面,最后还是轻飘飘的掠了过去。
“我来啦——”我拖长了声音,向着玲子小姐那边喊,“还带了朋友来哦。”
“哦!来的正好呢萤草!”几年不见,玲子小姐那头浅金色的长发还是那么惹眼,但华贵正式的巫女服却换下去了,只穿着更便于行动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制式的衣服,有些像短摆的和服,衣摆却过了脚腕,说是小振袖,裹束的却又比振袖松散。
我到源氏之前接触的大都是妖怪,妖怪穿的怪里怪气很正常;到源氏之后所见多是武士和阴阳师,家规森严的大家族嘛,对衣服的形制要求都比较严格;偶尔跟着族长外出见到的平民和贵族之流,前者多穿水干或麻布衣,后者跟源氏一样中规中矩……
所以说,阴阳师和妖怪,在平安京是真的画风独特。可能这就是有能力的人为所欲为?
我笑笑,把习惯性发散的思维收束起来,一边加快脚步向玲子小姐那边走,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在另外几棵樱树下看到了其他庭院的式神,和几位陌生的阴阳师。
“什么什么,”我笑嘻嘻的凑到玲子小姐近前,先跟围拢过来的诸多友人打过招呼,再从衣袖里掏出一大袋子——此处有山兔惊叹“袖子里有这么大的袋子?!”的声音——金灿灿的糖果:“我赶上了什么正好?”
“还带了礼物,哇,金平糖,真不错。”玲子小姐小孩子一样被吸引了注意力,俯身从袋子里抓出一把看看,“成色也很好呢。”
……又出现了,那种微妙的、有些吊儿郎当的语气。
“成色是什么危险行当的行话啊……”我任由式神们凑上来摸头摸脸,动手动脚,因为种族和年龄的关系,我在庭院里的时候也总是被当做幼崽对待的:“所以,什么正好?”
刨根问底的问话让明显知情的式神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其他庭院的那些阴阳师和式神们在我到来之后就有些安静,此刻不由得向这边侧目。我故作不知,只专注于眼前的诸位,一边吃着樱花妖端出来的羊羹一边交流这几年的生活。
羊羹很好吃,玲子小姐说的“正好”就是这个。这种制作起来费时又费力的点心我在源氏吃过不少,但樱花小姐亲手做的当然不一样啦。她挽着层层叠叠花瓣似的宽大衣袖,一手持着纤细的小刀层层纵切,美的像一幅画。
切面里是樱花由花苞到盛放的全过程,切面外所有人都发出捧场的赞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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