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轩听了这话,愣了一愣,那凌厉的眼神略收了收:
“我知道,她以前是爱我,我也知道她和柳泰成的婚约是被迫的,可是阿回,她和柳泰成的婚约瞒了我这些年,从来没给我说过……
是我傻,是我傻,那年,我分明见她戴着柳泰成的簪子,穿戴的风格也和以往不同,现在想来必是柳泰成给她置办的。我当时明明觉得不对劲,却还自欺欺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一想到她亲口说柳泰成是她遵父母之命定下的夫君,说自己没资格管她,说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和自己恩断义绝时头都没有回一下的场景,他便无法遏制自己,他恨得浑身发抖,瞋目裂呲,双拳重重击打着床榻。
其实,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首诗,关于这件事,他一直藏在心底,未曾和任何人提起过。
那是晚晴初上紫金庵时,他曾拿到了皇后手谕,去怀玉殿搜过一番。
结果在偏殿寝卧中,他赫然发现了当日晚晴在永宁寺亭中见他时穿的那件大红斗篷,端端正正压在箱底。更新最快的网
他一把将斗篷扯起来,尚未细看,谁料从衣衫内掉出一张略有点发黄的旧书稿,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晚晴誊录的一首古诗: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网首发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眼见这诗,他虽气得不能自已,却依然心存侥幸,因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件衣衫是何人所赠,直到他将斗篷一撕两半时,看到了斗篷的内里用细细的金线缝制的“柳杜联姻”四个字。
这四个字摧毁了他全部希冀和意志。
自此之后,才有了他花天酒地自暴自弃的一切。
可是这件事怎么和人说?在这天地人世之间,他和任何人都不能说,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任别人讥笑自己是个花心滥情的纨绔子弟,他也不能告诉别人他刻骨铭心爱着的女人原来竟一直和别的男人“同心而离居”,说起这个来,他焉能不恨?
这场和晚晴的决裂,难道全部是自己的错吗?难道她杜晚晴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她如果对柳泰成没有一丝情意,为何会在这件红斗篷中藏着这么一首诗?
就算是婚姻是被逼的,可这诗呢?这诗呢?他想及此,心不由又灰了一半,却听方回还在絮絮叨叨地劝说自己:
“三郎,那婚事本是不得已,她若给你说了,你还能和郡主继续生活下去吗?他们逼你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我不信你能无动于衷?
但是那时你有胆量提出和郡主和离吗?三郎,晚晴不告诉你,我相信她必是不想你为难……我不告诉你,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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