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时候更殷勤小心一些,尤其是瞧见崔归的脸色极差,更是忐忑不安,不敢言语。
她见崔归往饭厅走去,忙跑去厨房,将早已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来,然后悄声退下。
崔归叹息一声,坐下来拿起筷子,看着桌上更精致的菜,筷子伸出,却不知如何落下,又叹息一声,用手捂起脸来。
他想起阿娘,他父亲去的早,家里的日子一贯很艰难,而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尚不能进山打猎,家里经常会粒米都无,那时候阿娘跑遍全村,讨来窝窝头,她一口不吃,都给了自己——
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嫌弃阿娘市侩尖刻粗俗难上台面呢?
——好像是从那次上山去打猎,他遇上了父亲留下的人,觉得父亲留下的梦想不再是梦想时,心底里开始嫌弃自己这样高贵的血脉,怎么会从阿娘那样一个村妇的肚子里出来?况且她还一点不知道约束一下自己的言行……
一边嫌弃着,他一边也尽着孝心,是以,村中都觉得阿娘有个孝顺的儿子。
这般想着,愧疚和难过如同潮水涌来,他再没有机会弥补他的阿娘了……
哽咽声也渐渐溢出来。
“我儿!”
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崔归猛的抬头看去。
熟悉的,沧桑的脸跃然入目。
正是他的阿娘!
“娘,娘,儿子不孝,惹您受苦了!”崔归一个健步上前,拉着崔归娘的手,跪在她面前,眼里闪着水光。
“我儿,我儿!”崔归娘亦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一个劲的唤着崔归。
半晌,母子两人情绪缓过来。
崔归抬头,望着他娘:“阿娘,这些时日,您都是怎么过来的呀?”
“我……”一开口,崔归娘又哽咽住了,想起这些时日受的苦,又岂是两句话诉得出的?“那天,屋里忽然冲进来几个酷吏,二话不说就押着我往外走,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不知道怎么是好,偏偏你那媳妇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亏我还但心她呐,谁知道她竟然享福去了!”
崔归娘愤愤不平,当时她可是真的担心穆云荞的,结果再见之时就看见穆云荞在府衙里威风八面。
崔归心知阿娘和穆云荞之间有隔阂,且他也知道穆云荞并非他娘所说的在享福,便岔开这个话题:“那后来呢?”
只是,念及穆云荞,他心底多少有些叹息。
听到后来,崔归娘的泪就落了下来,满心后怕:“后来说我儿子造反,要杀头哒!”
“娘,儿子对不起您!”崔归心痛不已,那时候真是迫不得已,只是阿娘吃了这么大的苦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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