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秦姝的手机被瑞丽摔了，他很气愤，如果当时他在场，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他一定会把那些保安踢飞，然后狠狠地给瑞晋文和瑞丽一个警告。

他知道，这怒火不仅仅是因为手机，权琛第一次感觉心底的无力。

秦姝分明感觉到了权琛的回避，心里有些抱歉，但权琛不提，她也不能主动提起瑞家发生的那些事情，牧羡之突然那么做，她也很无措。

她慌忙从包里拿出碎成渣的手机，有些讨好地望着权琛，“还能修好吗？里面有很多我们的照片，我没来得及存入储存卡……真希望不要丢失那些，那些全是我们最美好的记忆。”

权琛接手机的时候，冰凉纤长的指尖触到秦姝的手指，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扫过秦姝的手指，脸色冷漠地转身往书房走，秦姝回头看了一眼糖糖和凉凉，见糖糖撇着嘴，一副妈咪你完蛋了的表情，秦姝冲着糖糖做了一个苦瓜脸，悄悄地跟在权琛身后进了书房。

她关好书房门，殷勤替权琛拿出工具，又狗腿地替他把椅子放好，像小学生等老师训斥一样乖乖站在书桌旁边，看权琛修复手机。

权琛拿出手机主板看了一眼，神色清冷，像是夜色里的远山，这是秦姝第一次见他沉默的这么厉害，心像是沉进海底的石块，一点一点往下坠。

“有救吗？”秦姝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权琛把主板推到显微镜下，聚精会神的工作，他专注的时候，眉毛总是皱得紧紧的，秦姝突然想起在国外时，权琛在书房里专注研究任务资料，她炖好汤送进来时，总是要站在门口看他很久，久到汤碗都要烫到指尖。

那时候心灵间微妙的颤动，像是夏季芳草间蝴蝶翅膀的震动，美妙而不易察觉，那时候，权琛抬起头的时候总是墨眉突然一展，嘴角一弯，露出军人特有的笑容，那笑容宛若冬日暖阳，总是瞬间温暖到你。

此时，秦姝却分明感觉到权琛的沉重，像是浸泡了太多的悲伤。

“秦姝，你真的在意，过去那六年的美好回忆吗？”权琛没有抬头，手指轻轻地移动手机主板检验，语气风轻云淡，可是秦姝分明感觉到语言背后的深沉。

“权琛，我一直都很在意，过去你对我和孩子们的好！”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你的感恩，如果你对我真的只是感恩戴德，秦姝，我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你因为感恩而付出什么。”

秦姝突然无语，自问，那是感恩吗？

过去那些快乐融洽的生活，宛若一家人般和谐的日子只是她的感恩吗？

权琛握着主板的手渐渐握紧，手背的青筋毕露，透露出他此时情绪的不平，秦姝艰难开口，“权琛，我答应牧羡之去瑞家参加舞会，只是因为在科大的时候欠他一个人情，本来是想还一个人情，没想到牧羡之会……他会……”

那一个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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