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闻的账单,忽然想起一件有点严重的事。
我当然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但这次出行还是把手头最后几千块钱都用完了,上次从王老六那里赌来的五十万,大部分还在那口皮箱里,所以是时候把箱子取回来了。
我放箱子的地方既不是车站的铁皮寄存柜,更不是银行的保险箱,其实是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方。
这是个郊外的旧厂房,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我就把箱子塞在一台锈迹斑斑的破机床下边,走在车间的当中是完全看不到的,这地方虽然没人看管,但即使偶尔有熊孩子或流浪汉来,也不会有问题。
装满纸制品的皮箱足有百八十斤重,对我的右手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我把箱面上的积灰弄掉,提着箱子就走出去。
我在最近的路口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天蓝色出租,当司机出来给我搬箱子时,我发现他竟是马三!
他显然也认出了我,一张脸立刻就变了形,指着我张大了嘴:“你…你是那个…”
“没错,就是我,你老大还好么?”我问。
马三的表情又变了,没有回答,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能信得过你么?”
“你想做什么?”我又问。
“我带你去看他。”
出租车在一处陈旧的院落前停下,庭前的台阶就跟刚才的厂房一样积满了灰,马三把我带进去,就知趣地站到一旁,门里慢慢有个人出现在我视线里。
王老六没有死,还坐在椅子上,只不过是张轮椅。
“神秘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子可没资本再跟你赌。”他看着我说道,声音有些迟钝。
我把拎着的箱子放在地上,“活着就好”我说道。
他笑了笑,笑得有点凄惨:“我不怪你,愿赌服输,你是好样的,听我手下说你居然还能自己走回去。”
他微微敲了敲自己的腿:“我折了四根肋骨,有一根差点把心脏捅穿。但我的脊椎没断,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医生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站起来。”
我指了指一旁的马三:“他是怎么回事?”
王老六叹了口气:“避风头,我们全都是,有人给条子当卧底把圈里的人卖了。他们还算讲义气没把我捅出来…但买卖是做不成了。”
我点了点头,他突然盯着箱子:“看起来很重,里头是什么?”
我居然打开了箱子让他看,他好像有点不相信:“你这样的人…还喜欢看书?”
感觉他说话越来越吃力,我只好笑笑,忽然从底下翻出那个铁箱子打开,从里面抽了几刀厚厚的钞票扔给王老六。他瞅着我:“什么意思?这钱是你的,老子不需要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