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秦府里唯有书房亮着一盏灯。
曾经位列金陵六大门阀之一的秦阀,而今风光早已不在。
那扇朱红的大门甚至都有许久未曾开启。
但自从去岁末,秦会之被释放之后,那扇大门再一次打开,只是这满园的灯光却再没有如往昔那般的亮堂。
秦会之似乎是在阴暗的牢狱中呆得太久的缘故,他讨厌四处亮堂堂,他喜欢就着这昏黄的灯光独自一人喝喝茶、看看书,想想事情。
今儿个他独自一人在喝酒。
燕北溪告老,陛下批了。而刚出狱不久的自己,就这样戏剧般的登上了虞朝的相位,终结了燕阀一门三相的传言。
这是自己挣来的相位,所以他心安理得,而且值得庆祝。
没有人来祝贺,那就自己庆祝。
一瓶西山天醇,一叠花生米,快乐就是这样简单。
秦会之裂开嘴笑了起来。
“傅小官,你该死了吧!”
这个局中局计中计,是他秦会之亲自落的笔,这一笔无比精彩,简直有如神来……他再次倒了一杯酒,细细的品了一口,好酒!
宣历十一年正月十二,宣帝召他入宫,就在御书房中,君臣二人聊了足足一宿。
那是一场精彩的对话,就像一出美妙的戏,起初朦胧如深秋这金陵的雾,然后渐渐明媚,浓雾散去,露出了秦淮秀气的水。再然后彼此坦诚,并达成了共识——傅小官、必须死!
要傅小官死可不容易。
宣帝费了极大的功夫调动了细雨楼的密探,才弄明白了傅小官究竟在何处——不能这样说,事实上细雨楼也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是傅小官。
正月初十从定安伯府出去了三两马车,其中两辆径直往北,而另外一辆去了道院。
去了道院的那一位是宁思颜,去了北边的那一位就是傅小官。
但秦会之显然觉得这不太正常,按照傅小官的计谋,他分明知道自己的安全无比重要,那么他就一定不会轻易让别人抓住他的行踪。
所以……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那就都杀了吧!
要杀傅小官,就得让傅小官入局。
这需要付出代价!很惨烈的代价!
在宣帝的一番权衡之后,得出了秦会之想要的那个结论:傅小官活着的危险,远远高于荒人南下!
荒人南下又如何?
西部边军调过去就能将荒人阻挡在长江以北,武朝既然已经入侵夷国,夷国当然就没有精力侵入沃丰道,那么东部边军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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