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让南宝衣的脑袋枕在他的膝间,五指穿过她鸦青色的长发,垂眸凝视她时,凤眼温柔而缱绻。
“我已经履行昔年与祖母的赌约,南娇娇,你何时履行与我白头到老的约定?我认识的南娇娇,绝非不守承诺之人。”
他絮絮说着,却始终不见回应。
他沉默片刻,望向窗外的风景。
春寒料峭,花草峥嵘。
这样好的景致,她该是喜欢的。
从前这样的天,她都会缠着他去园林里赏玩山水花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而不是日渐消瘦单薄。
萧弈垂下头,双手忍不住地紧紧攥起。
细碎的阳光在他的侧脸上跳跃,他的睫影轻颤着,像是在做最艰难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道:“去白首山。”
赶车的十苦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咽了咽口水,惊讶地问道:“主子,您说什么?”
“去白首山。”
十苦还处在震惊之中。
马车一侧,一品红不慌不忙地骑着青牛,手里把玩着一枝刚刚抽丫的杨柳,他目视遥远的北方,嘴角扬起温和笑容。
……
“白首山位于大雍和北魏的边界线上,高耸入云常年积雪,喏,就是窗外正对着的那一座。山巅虽有道观一座,但那种恶劣严寒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道士居住,又怎会有人种植解忧?”
北疆,无相城。
萧随穿着华贵厚实的狐裘,与萧弈对坐在窗下吃茶。
他自请镇守北部边疆,却没想到刚来没几个月,皇兄也过来了。
他掀起眼皮,望向正在角落翻看房中书籍的一品红,眼底掠过几分忌惮和冷意:“国师出这样的主意,究竟是想让皇嫂活过来,还是想逼死皇嫂?”
一品红转身。
寒风透窗而入,萧随挂在腕间的檀木佛珠轻轻晃动,缀在佛珠底下的小金铃清脆作响,悦耳动听。
一品红扫了眼那枚小金铃,再望向萧随的脸,笑容深了些许:“王爷何出此言?本座会亲自陪陛下登临白首山,是真是假,去山上一看不就知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只是无论萧弈还是萧随,都直觉一品红藏着什么秘密。
萧随道:“已是黄昏,皇兄这一个月舟车劳顿,还是先好好休息两天,再考虑登山的事。白首山积雪遍野巍峨耸立,即便功夫高深如皇兄,想登上山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