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释狠狠眯了下眼。
宋人崇德,之前接触展昭虽觉其人狷介,尚算有礼有节,少有僭越。不想此刻他虎落平阳,这宋人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张狂至此。可偏偏,碍于紫瑾颜面,又动他不得。
其实耶律宗释最深的心思倒还不在展昭身上,而在赤王耶律宗徹那儿。展昭有违行事,其非但不阻,更甚地视而不见,不做任何表态。难道说展昭如此行事正是他授意,打的就是借展昭之手杀了自己的主意?
耶律宗释悚然一惊,心中暗急。此刻箭在弦上已然满弓,若进,避免不了一场生死博弈,若退,又难保不堕了可汗的名头。正自苦恼对策之际,忽听紫婵宫宫主萧紫桓厉声喝道:“够了,此乃我紫婵宫祭坛,你们相继亮出兵器,惊扰先祖,真当我紫婵宫无人吗?”
声,是责备之声。可萧紫桓此刻这话听在耶律宗释耳中宛若久旱逢雨。他本就没打算真起冲突,有萧紫桓发声,又接收到紫瑾讳莫高深要他收手的眼神,自然骑驴顺坡下,命人把兵器收了起来。再看赤王那边,也在耶律宗徹示意下撤了手。唯有那展昭,不知想些什么,剑不回鞘,只挽了个剑花,反手倒提着,就像给可汗这边下马威一般——只要敢妄动,剑下绝不容情。
白玉堂知展昭为他动了真怒,不去安抚,反而心里甜滋滋的。他凑近,用只有展昭一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我家猫儿真帅,看来五爷以后横着走,都靠你罩着了。”
听着像吃软饭的话,竟意外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展昭闻之眸光一闪,视线不自然晃躲了下,才又恢复原有的坚定。只有微微翘起的唇角与微红的耳尖,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愉悦与羞赧。
萧紫桓见两边平息冲突已陆续退回原位,唯那展昭提剑在手,仍置若罔闻。于是不满道:“展昭,你虽不是我契丹子民,但既身处我紫婵宫,有些规矩还由不得你不守。你为何不收了兵器?”
展昭躬身一礼:“展某知道在场定有不少人有满腹疑问要问,未免事后求证麻烦,懒得收了。”
耶律宗释冷笑:“既如此,朕当洗耳恭听。”
“可汗陛下想听,展某确可为陛下解惑。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
“若展某推断合情合理,请陛下让先前对益先生及我这侍从动手的内卫下跪!道歉!”
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耶律宗释不禁气极而笑了。“展昭,你不觉得你这要求太过荒唐了吗?”
“这本是交易,只有愿不愿意,没有荒不荒唐。除非陛下不想了解实情。”
展昭成竹在胸,笃定对方会答应。因为他早已看透可汗多疑冷漠的本质,今日无端中毒,可汗必定以为是有人密谋毒杀他,为了自己的命他哪还会在乎那些内卫的尊严?
果不其然,耶律宗释思忖半晌,当真应了。这让侍卫统领乌克渤的脸色一瞬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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