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丁听见何镌霖说这句话,抬起眼眸望向他,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在向她解释为何会说出她的身份。他竟然知道她不想暴露身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打扮成这样,是个人都能看出她不想暴露身份。
“嗯。”她点点头,继续喝汤。
何镌霖抬眸看见她花里胡哨的脸几乎都要埋进汤碗里了,难得没有端着大小姐的架子,眼底浮起一丝浅浅的暖意。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秦玉舞因为带着面具,目光受限,并不能好好坐着喝汤,只能垂着头看好位置,然后再慢慢辏嘴上去把汤送进嘴里。
“为什么没有带婢女?”
秦玉舞咽下嘴里的汤,“我派她们去办事了,稍后再与她们汇合。”
何镌霖便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秦玉舞放下汤勺,转头打量了四周,忽然想起从进门就察觉到的怪异之处,不由得开口问:“府里伺候的只有木伯和木伯娘吗?”
“嗯。”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人少,清静。”
秦玉舞心想,嗯,确实符合对方的性子。又问:“舅父和表妹什么时候回?”
“年底。”
“若是他们回府了,可否派人告知,我想拜见他们。”
何镌霖默了一下,点头。
“加菜咯。”木伯娘端着一盘菜上来,却是一道糯米丸子。
“表小姐今日回府,一家人终于团圆了。希望以后表小姐常来,一家人常常团圆。”
朴实的话,却格外戳心窝。秦玉舞冰冷许久的心也不禁浮起了涟漪。她执筷子夹了一颗糯米丸子咬了一口,轻笑道:“好吃。”
何镌霖面色淡淡的倒没什么表情,只不过已经放下的筷子终于还是再次被拿起,夹了一颗丸子,与秦玉舞一样咬了一口,嚼着吃了,再咬一口,又咬一口……
吃完饭,秦玉舞提议去看看外祖父和母亲曾居住的屋子,何镌霖便带着她进了内院,先去了外祖父的书房。秦玉舞看着那堆满了半个屋子的书籍,头一回明白了府中古朴风骨承袭何处。
“爷爷是翰林院里的一个七品编修,虽官品低微,但一生醉心史籍,清冷傲然,自有一腔铁骨。他一生活的肆意潇洒,唯一的遗憾就是将最疼爱的女儿嫁入了高墙红瓦内,铸成大错!”
秦玉舞蓦地转头看向何镌霖,却见他正仰头看着书房墙壁上悬挂的一副丹青画像,画上是一个端坐的白袍飘然的老人,虽然头发花白,却肩背笔挺,傲然之姿透画而出。秦玉舞静静的看着外祖父的画像,默默咀嚼何镌霖的一番话,觉得那话里似乎有什么,可又似乎没什么,也就无从问起。
从书房出来,何镌霖引着秦玉舞到何莲君未出嫁时的闺房。绕过照壁,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小荷塘出现在眼前。荷塘中荷花亭立,荷叶成篷,一条小木廊从塘边伸向塘中间的八角凉亭,说不出的清幽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