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振武校尉,那是从前平民在镇西军中能够获任的最高位阶。姚胜勇猛多谋,渴望权力,在他周围又聚集起了一大批年轻有为又早就对贵族不满的平民子弟,平民势力在军中冉冉升起,其中就包括吴恒。
之后,又是一步一步利用军中贵族与当地住民的矛盾,诱贵族违纪落马,抓住机会对其惩一戒百,严明军纪,重正军风,广收民心。
不承想,大皇子母亲的平民身份曾经是他无法跨越的弱势,可如今也正是这个弱势,使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平民兵将们倍感亲近,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凝聚力。
看到由于平民崛起而焕然一新的镇西军,陛下大悦,盛赞之。
渐渐的,人们说,大皇子母亲的出身已经不算什么不光彩的标志了,而成了独具他个人鲜明色彩的旗帜。
如此下来,这几年大皇子在镇西军中威望日盛,得以将西边的白铜虎符牢牢控在手中。
吴恒常常为身处巨幕背后的朱景深心生赞叹,印象中三殿下总是举重若轻,从容浅笑的他做这一切似乎都毫不费力。他没有踏出皇城一步,却能筹谋于千里之外,巧用当地的矛盾,还为兄长量身打造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若想到打平民牌的是大皇子,或许并不出奇。但朱景深母族是尊贵的西土白氏,他却能打破贵族定式,不遗余力扶植平民。
吴恒不由称叹,实在是奇人。
面对吴恒的倾赞,朱景深当时只是微微一笑道:“僵守固化不是好事,世间万物都需推陈出新,方能保持生命力。我也是参考镇北军这几年的做法,偷学来的。”
吴恒觉得他实是太过自谦,人们都知道镇北军这几年的确也大力起用了许多年轻的新力量,但那多半都是因为五年前的变故与大战,使老一辈将领折损过多的缘故。而朱景深为镇西军所做的变革,却是主动为之。
“南边情况很糟,海岸焦灼,军队散乱,”吴恒将这几日途经南疆的沿路情况尽数告知朱景深,“大量难民正在往北方逃难。”
他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但以他沿途看到的景象推算,难民涌入南都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南疆往北,有南都所在的中原之地,往东是东海,而往西是西土。不像西土贫瘠多沙、山路险阻,东海自古乃富饶的鱼米之乡,民风纯朴亲善,若能收留部分流民,中原的压力会小很多。
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从南疆往东海的道路全被封锁,由军队严阵把守,不让任何难民跨越。
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两块地域,边界却被镇守得像是国境。
如今那些难民没有他法,只好北上往南都与西土的方向涌去。
吴恒说得义愤填膺,朱景深沉静聆听着,幽幽垂下眼眸,他知道那是皇后的用意。父皇早晚会指派某支军队接替南军,大战在即粮草先行,皇后不会容忍任何扰乱东部安宁、损害镇东军实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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