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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薛夫人更加心知肚明。所以她孤注一掷地把希望押在薛陆两族的姻亲之上。这是她必须达成的目的,不能输掉的赌局。
围席宴聚,谈笑声里,每个人都筹划着自己的棋局,藏着一颗南辕北辙的心。
姚碧凝第一次感受到,尽管陆笵是沪上权柄昭彰的镇守使,在庞大的家族面前,亦是冷暖自知。
她的唇微微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话是合适的。
“姚妹妹,你在吗?”叩门声响起,伴随着薛菀有些焦急的声音。
陆笵不待碧凝应答,绕过那架雕刻着四君子的折扇屏风,与薛菀打了个照面。
姚碧凝迎出来,看见薛菀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薛小姐是遇到了什么事?”
薛菀将洗过的帕子递还给碧凝,犹豫片刻,启唇道:“我丢了一个香囊,不知道姚妹妹有没有见到?”
“薛小姐进来吧,我在园子里恰巧拾到一个,你来看看。”姚碧凝转身进屋,拉开梨花木妆屉,递给她那枚绣栖蝶牡丹的香囊。
薛菀只一眼便认出来,颔首道:“正是这一个。”
“我原觉得薛小姐不爱侍弄香草,对于这些物件应当不会太过在意。”姚碧凝斟上一杯茶,澄亮的茶汤盛在霁蓝釉面的瓷盏里,别有一种华丽。
薛菀握紧了香囊,接过递来的茶盏:“我是喜欢这个纹样,遇到称意些的,觉得丢了可惜。”
“这个纹样,倒令我想起一个旧时词牌来。”姚碧凝又斟上一杯,似是随口低语。
薛菀脸色一变,强扯出一个笑:“看来姚妹妹是个通晓诗书的。”
“我以为薛小姐是知道的。”姚碧凝笃定地望向薛菀。
薛菀低头沉默着,没有接话。
“陆笵已经察觉到,你应当是有苦衷的。如果你不肯说出来,没有人能够帮你。”姚碧凝感受到她的动摇,接着说。
薛菀依旧沉默着,她握着香囊的手一点点收紧,终于抬起头来。她缓缓挑开香囊上悬着的流苏穗子,不起眼的络子松开。
藕荷色的绸缎里,不仅包裹着几味干枯的香料,还有一叠折痕分明的信笺。
“姚妹妹,你看完这些,就全都明白了。”薛菀长舒一口气,将折好的信笺从香囊中取出,一点点展开。
姚碧凝从薛菀的手中接过那些白纸黑字的书信,那是男子潇洒飘逸的字迹。她这才明白薛菀那些反常之处的根由。
这场姻亲,是薛菀无处逢生的死局。
但是姚碧凝明白,这世上的一切,总有绝处逢生的机遇。何况破解这个局,正是陆笵与她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