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梦里柔心睡得并不安稳,天至方明时心忽然突突地跳,四肢不受控制抽搐,一个激灵中大喊着醒来,脊背蒙上一层冷汗。
跳下床赤足满屋跑,脸色慌张挂着两行泪,哭意凄惨,妙屏如何安抚也不行。昨夜才收拾好的屋子此刻更乱,床幔青帐`隔室白玉珠帘`梨花雕刻桌椅`细颈妙青花瓶`好些好些……凡是能触手可及之物,被拽落一地。
沈皦玉未至破晓醒便起身,立于院中孤赏青霜良久,垂腰乌发肩头皆被薄雾笼了层水气。可她身上并未沾太多寒气,纤细背影隐匿孤寒,似有太多言语道不明,这些………平白寻常人岂可一瞥明白。
屋内闹意传来,沈皦玉入定许久半晌才反应过来,"柔心醒了?"
边问着,自个人影已至屋檐阶前。
缙云走进院子便看到小姐急匆匆身影,她很想问问,为何小姐要被小丫头怎么好?
媗霖郡主为她斟一杯酒,好奇又好笑瞧她一眼,骂了句憨货。
缙云瞪她一眼,气势汹汹,"我瞧郡主是少被憨货打了。"
媗霖嫣然一笑,为自己倒一杯酒,双手敬她,烟波妩媚流转,矫声道,"世间情意阑珊薄,既有长远一说,毅然有短近。人之将死,区区浮木当能寄托。天上地下终究逃不过一张精心编制细网,你我啊……皆是笼中之物。"
"你们中原人,就是话啰里八嗦,教人听不明白。"与她一杯两杯品酒,酒不去烦,缙云眉宇愁云不散,同故乡语道了句,"但凡在笼中,那药瓶怎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沈皦玉进屋,一个小团子快速准确冲进怀里,她惯性往后踉跄两步,伸手搂着细小脖颈,"怎么了柔心?不怕,不怕,长姐在这里呢,可是做了噩梦?"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你去哪里了?不是又要出去一整日?不要我了?"
柔心扬起头,满脸泪痕,声音因为刚才哭喊沙哑,像一只淋了雨的小猫,"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别人了?嫌我碍事,又要将我丢下!"
"你啊,不说过叫你端重安静些吗?"温言细语将哭闹不止的小团子安抚住,拿了婢女递来的衣裳给她穿好,亲自梳发,末了蹲在她跟前,左右仔细瞧了瞧,脸蛋清秀,一双眼眸最是澄澈。
沈皦玉一便将人搂在怀里抱起,一边往外走去。
后院小坡山,有一方供观赏花树的方亭,四周藤缠花伴,甫一迈进,寒凉趋身,柔心打了个冷颤,"长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沈皦玉唤人回去取了几本书翻页,并未这里觉得凉寒。一连数日,整日时光都消磨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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