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的车驾,心底滋味儿复杂。
夜闯城门乃是死罪,沈大将军竟然为了她做到了这个份上。
或者说,为了阿娘做到这个份上……
沈霁星夜兼程赶回来时,裴道珠立刻跪倒在地:“阿难给您添麻烦了!”
瞧着眼前完好无缺的人儿,沈霁暗暗松了口气。
顾娴红着眼睛上前,替他拂去两肩风露:“我已经罚阿难面壁思过,都是我们不好,总给你惹麻烦……北国的那对兄妹可有为难你?可有打起来?这几日,很是辛苦吧?”
沈霁摇头:“未曾为难。”
他上前,亲自扶起裴道珠:“阿难没事就好,你阿娘和我都担心得紧。下次再与人出去玩,记得叫侍女告知我们。”
裴道珠抬起头。
面前的大将军一身细铠,因为多日餐风露宿的缘故,略有些蓬头垢面。
只那眉目和轮廓,依旧是坚毅的。
他能为她阿娘和她,搭建出遮风避雨的家。
也能为了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不惜冒着死罪夜闯城门,带兵去追北国的皇太子,这份恩德,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报答的。
少女红了眼圈,忽然扑到沈霁怀中:“阿父!”
一声哽咽。
沈霁愣住,随即连忙紧紧扶住她。
他不善言辞,不知如何表达情绪,却也同样红了眼。
事后,沈霁去宫中向皇帝请罪了。
好在他是南朝为数不多擅长领兵作战的将军,老皇帝到底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象征性地罚了半年俸禄以作警示。
沈霁从宫中回来,已近子夜。
还没吃上两口热乎的,萧衡忽然登门造访。
沈府后院。
裴道珠待在闺房里,听见沈霁平安归来,才放心地准备就寝。
对着镜子梳头时,枕星匆匆忙忙地奔进来报信:“姑娘,郡公来了,正要去厅堂和大将军说话呢!听说还带了些礼物,你说,他是不是来提亲的呀?”
裴道珠愣住。
萧衡竟然来了……
她心中好奇,于是放下木梳,披了件斗篷,和枕星从后门偷偷溜到厅堂。
隔着屏风,但见厅堂灯火明光。
沈霁和萧衡各自落座,侍女恭敬地呈上香茶点心,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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