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但就目前而言,介意无用。”
“目前而言?”
此一句未及答,车轱辘声显着变缓。顾淳风掀帘欲问,被阮雪音按住手腕。
“怎么了?”隔着厚重车帘,阮雪音轻声。
“夫人,前面有辆车,像是在等咱们。”
白国没有荒郊,一路高木深林皆是浓翠蔽。那马车极朴素,比他们所乘这辆更。只一名车夫,站在车前恭候,见沈疾停下,恭谨拜了拜。更新最快的网
“怕不是哪个王要见嫂嫂?还是宫里那位?”顾淳风两指撩开一条帘缝,声道,“别去了吧,准不是好事。”
就着那条帘缝,阮雪音凝眸而望。林间湿热,车中更闷,无风入帘,薄汗渐聚成一整滴自她鬓间至眉梢,滑过脸颊到了腮边。
“咱们到哪儿了?”半晌她问。
“出这条林道再行约五十里,便是韵水界碑。”沈疾低声答,“夫人若觉有必要去,不妨去。咱们的人都在,上官公子留下那些也都跟着。”
阮雪音点头:“我去一下。”
遂下车又上车,大概半柱香之后,马车停在了一方僻静院落前。阮雪音沿路竖耳朵听,没去闹市,反而越走越静,临下车时已可闻空林鸟鸣。
确在一片空林之郑
眼前院落亦普通,便如她入白国以来所见任何一处寻常人家。菜圃青绿,花树缤纷,木制的两层房子常年受南国密林滋养,有种润泽福
车夫垂手恭立在侧,不见异常。阮雪音也便慢吞吞信步进去,边走边看,终至檐下。
两扇的门大开着,开得格外周正,一副迎客之姿。就着此般视野她放眼往里看,极目皆是字,一幅幅高挂在墙上垂下来,倒叫她想起锁宁城地下赌坊上官宴那间字画室。
不同的是,这里只有字,没有画。
且不是一般的字。似画非画,似符非符,个个复杂如鬼画符,放在从前她一个都不认识。
也是今非昔比了。
她依然站在门前,随便挑了一幅开始看。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
最后那字她认不出,好在整句是认得的。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长门赋。
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她动了动眉心。
字复杂,字形也便比普通文字要大,因此每一幅都只一句,这头两句已是两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