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扬起来。
阮雪音没见过马上老者,但观此情形已经十分确定。
那老者于两辆并排车架以西勒马呼停,该是寒冬久骑之故,下马动作有些僵。
上官妧箭步去扶。
顾星朗没说什么。
竞庭歌梗着脖子转眼瞧慕容峋。
“相国大人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但慕容峋不觉得是明知故问。哪怕局面至此刻解决办法已经不言自明,他敬重或该说敬畏上官朔多年,乍见到依旧忍不住客套。
上官朔着绀色常服,外面一件颜色更深的绀色斗篷,就着上官妧一侧搀扶,缓步行来。
仍有些僵,却步步沉实,踩在碎石上与落雪咬合,声远而透。
“见过三位君上。”
近至恰到好处的君臣距离,他止步拜,声微哑而闻苍凉,旋即抬首同时向慕容峋和顾星朗,
“臣来领罪。但凭二位君上处置。”
慕容峋难于应对,飘忽着视线对上竞庭歌火光跳跃的眼。“顾兄,”
他想说罪在上官一族,如何处置但凭对方决断。
说不出来。胸口像被巨石压了。自他记事起上官朔便如像山般巍峨而长久地立在这个国家的庙堂之上,任何时候任何景况,只要此人在,含章殿内撑天的石柱便是稳固的。
他到今日此时才明白何为股肱,国之脊梁。
两朝了。
竟然依旧压在这个自少年时便清瘦的男人身上。从少年压到了五旬。
今日此人要为此国交出性命了。
他忽觉不能。“昔年祁定宗崩逝,个中内情朕确实不知。”
竞庭歌太知道慕容峋其人讲话逻辑。她脸色骤变。
果听他继续对顾星朗道:
“但上官大人一生所行无不为家国计,甚至将女儿自幼送入霁都埋下长线布局,其中割舍不足为外人道,究其根源不过是替蔚国一统青川之霸业筹谋。”
“君上!”竞庭歌急声。
慕容峋不看她,一口气将话说完:
“祁君,上官相国的命,恕朕不能交给你。”
很多年来顾星朗与青川所有人一样,认为慕容嶙比慕容峋更有资格坐君位。
今日他依然这么觉得。尤其在听完这番陈辞之后。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