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上一回听他这般语气是在呼蓝湖畔,深秋湖风与此刻飞雪同样凛冽。
“便如你方才说的,有人争便有冲突,流血难免。”
她本意是想安慰他。
顾星朗神情却变得冷,“所以你不认为阮仲有错。大风堡乱战他是为灭阮出手,而我的人为完成使命被以绝对兵力优势屠杀,在你看来这些都是争斗自然,谈不上对错。”
“当然不是。他”
“他要灭阮就不要怕背污名,他想利用我达成目标也无可厚非。终归顺势借势都是寻常手段,我也用,只要不无谓殃及人命,谋断之事历来就是这么玩儿的。”
他说得极快,字字压迫,上前半步盯进她眼睛,
“但他做得过了。泼我的脏水还杀我的人。我曾承诺三军如无必要绝不征战,能以和平方式解决之题绝不叫他们动武死伤。可随我入崟的那两千亲卫,一夜阵亡,我有负诺言,没脸面对他们家人。”
阮雪音看着咫尺内他眼底裂作无数晦暗的光,
“所以你要杀更多人,拿崟国兵士的命告慰祁军。”
顾星朗眼中碎光凌然仿如回答。
“这与争霸之世历代国君所为有何区别?青川统一了么?三百年了,依然四国林立,看似太平而战事始终无声高悬在整个大陆上空。更迭的只有割裂的国与代,没有进步,没有融合。你的深泉浅野,原本是超越了所有这些争斗的创举,足叫祁国流芳天下顺服。”
放在过去任何时候,顾星朗会为这番话十分动意心折。
但不是此时。
那全然激赏被大风堡之夜对方下意识的反应划出了裂痕。
“你这般说,是完全以时局计,还是不想我对阮仲宣战。”
顾星朗不会这样去想事情。不会这样看待时局且表现出这种行动意图。阮雪音确定他不清醒。
“上千兵士枉死自然叫人痛心。他试图嫁阮氏之祸给你也是阴招。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出这口恶气。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话对于背负了怨恨的人来说也都是狗屁,我在韵水城送安王妃最后一程时,就已经明白了。”
他方才连珠炮间已经丢开了她的手。阮雪音伸手又去握,
“但你是顾星朗,当着全青川连父兄的国仇家恨都这般仁义完美地处置了,没滥杀,没开战,甚至饶过了阮佋的命。这样前无古人的祁君,怎可在不到十日之后为一场突来的阴谋就此征战?”
她顿了顿,
“明日是新年。”
雪势渐小。
两人头上都落满了白絮,纷扬扬如四月槐花。该已经子时过半,街上空无一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