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刚从考试周的泥潭里爬出来,就听说郝帅掉壕沟里了。我的泥潭是象征意义,但郝帅的壕沟,却是字面意思。
这事儿,得从打靶说起。
公安配发子弹,是有使用时限的,最近有一批临期,要销毁了,郝帅就跟治安支队要了一些,带着队里的兄弟们去打靶。坏就坏在,这帮小子没去地下室的靶场,而是去了后山的野外场。
一排靶子立在前头,郝帅打完,上前查看。他就这么一直看着靶纸往前走,走啊走,就忘了一件事——靶子前面,有一条一米深的壕沟。
于是,兄弟们就眼看着他们的副支队,一步一步一步走向靶纸,然后,一瞬间消失了。等孩子们七手八脚把郝帅捞上来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战损版副支队长。
这一年,郝帅带着兄弟们端过毒窝,抓过杀人犯,解救过人质,还帮助过失足妇女,一直平平安安,从来没受过工伤,结果,岁聿云暮,一下子都给补回来了。
我抱着一束粉玫瑰,站在郝帅床前,看着他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脑袋,还有那打着石膏吊着的腿,一要说话就想笑,一要说话就想笑,干脆直接假装默哀,低着头狂抖肩膀。
“嘲,你小知有没有同情心啊。”郝帅包着纱布,嘴张不开,一说话,我他妈就彻底绷不住了,痛痛快快乐了五分钟。
总算好点儿了,我把花给他拿到床头。“护士说了,病房不让放花,你抓紧时间多看两眼,回头我走时候,就得拿护士站去了。”
“嘲,你特妈故意的吧?就是想给小副士!”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之前真不知道病房不让放花。”
“那你买什么粉玫瑰啊?”
“这个啊,因为今天这花特价,19块9一束,看,这么大一捧,多划算!”我拿着花,在郝帅面前晃了晃。
“嘲!给爹滚粗气!”
“你说你,这么粗鲁呢,怎么当的人民警察?”
“你特妈好!你个不要脸的!”
郝帅这口音太他妈喜感了,我实在不能再逗他了,不然我得笑死。“行了,差不多我撤了,你好好歇着吧,别因公殉职了。”
“嘲!汞!”
我从郝帅病房出来,刚到护士站,把花献给天使妹妹,还没等跟人家套近乎呢,就碰上医闹了。确切的说,是患者家属之间打了起来,打来打去,连值班大夫和护士一起骂。
我回过头,看见走廊尽头,有一帮人正在围攻一个体型瘦弱的男孩子。那男孩子戴了顶鸭舌帽,穿着机车皮衣,紧身牛仔裤,装束看起来很强势的样子,却是被人从病房里揪着出来,按在墙上捶打撕扯。
不过这大冷天,穿皮衣,真是不嫌冷。
被揪出来到被打倒,不过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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