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中东某地。
晚霞烧红了整片天空,地上的鲜血还未完全渗透进沙子里,空气中充满着浓郁的血腥味,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着,时不时发出几声令人作呕的鹰唳。
周围有很多很多的人,可还活着的却只剩三个,一个老人,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还有一个看不到脸的黑袍人。
“我能看看你的脸吗?”女人靠在黑袍人怀里,颤颤巍巍地抬起还在滴着鲜血的右手。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身上有很多枪眼和刀伤,血就快流干了,抬起手后连戴在黑袍人头上的黑色斗笠面纱都无力触碰到。
黑袍人握住了女人抬起的手,轻轻地把它放回到她的身上,随后摘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很难看的脸,那黑色的胎记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
这就是他本来的样貌?
女人没有被吓到,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来说,这世上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去害怕,她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和小小的失望。
黑袍人将斗笠放到一旁,却没有就此停手,在右耳垂下面摸索着、慢慢地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这是一个看上去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长相倒是清秀,但绝算不上好看帅气,唯一让人觉得特别的就是那双眼睛——
它们是灰色的,就如同死亡一般,不带一点生机;
可它们又清澈明亮,如皓月星辰的光芒一样不带丝毫瑕疵;
这双眼睛就犹如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似乎看不到希望,却又好像充满了希望。
女人看着少年,看着他的脸,忽然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得很艰难,但真的很美,那脸上的鲜血就如盛开的鲜花一样,气若游丝的声音中竟已多了几分俏皮的温柔:“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少年看着这个“以貌取人”的女人,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沙哑和低沉,却还是很淡漠:“我叫刘琰波,今年十七岁。”
“十七岁啊…我妹妹和你一样大了。”女人低声呢喃道:“真希望还能再见她一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旁人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刚刚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老人脸上的悲伤变得更加浓郁,就如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亲一样悲切,颤抖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悲伤过度而停滞:“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温老…”女人轻轻呼唤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和无悔。“您还是叫我‘朱雀’吧,这样我才能更加骄傲的死去。”
朱雀,背负国之“名”。(这里的名不是指国家的名字。)
这是她的责任和使命,也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荣耀——
为国为民而死,得其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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