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伸出手,颤着指了指旁边立着的一个婆子:“拿簿子来。”
那个婆子应了一声,转头去取了一个红纸订成的簿子,里面记载了谢家族谱上下所有人的生辰日,谢兆寅翻到某一处,盯着谢菱名字下的日子看了许久,即便把眼睛盯花,那个日子,也确确实实是十六年前的今天。
除了谢菱房中的婢女,他们全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或者说,哪怕是知道,也没有人乐于提起。
因为,三姑娘在府上,是不受宠的。一提起她的事,老爷就要生气,若是不提,反而相安无事。久而久之,谁又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谢华浓抿紧唇,从环生手里拿走了那支簪子。
簪尾带血,新鲜未干。
环生下意识地伸手,想把簪子抓回来。
被幼竹眼疾手快地拦下,训道:“你也是糊涂了,二姑娘会要你的不成?”
环生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那簪子是姑娘珍重的,若不是为了那支簪子,姑娘也不至于被罚得怕了。”
谢华浓手里转着簪子,仔细看了一遍,认了出来:“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环生用力点头:“三姑娘本是以生辰贺礼的名义,向大姑娘求一样先夫人的遗物,放在身边以表陪伴。可大姑娘无论如何都不允,三姑娘一时情急,这才犯下错,偷拿了这支金簪。”
环生说着又害怕起来,她这会儿好了一点,跪着爬过去,又在谢兆寅面前磕了个头:“大人,求求您,虽然姑娘有错在身,但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求您想想办法,把姑娘救回来,姑娘才十六岁……”
环生在底下不断磕头,谢兆寅面色一阵青一阵紫。
谢华浓站起身来,凉凉的目光瞥向一旁。
在那一旁的楠木椅上,谢华珏原本还好端端地坐着,这会儿已经不见了人影。
大约是听到环生口中的话牵连到自己,便赶紧溜之大吉。
谢华浓眸光愈冷。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多大的事故。
皇城闹市,劫匪怎么可能放肆,大约不用多久就会被戒备森严的守城将领抓住。
可是到了第二日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城门前的旗杆旁,躺着一具女子尸体。
她身着华服,衣裳却凌乱不堪,死状凄惨不忍卒睹,身上的血早已流至干涸。
这女子的死让城中百姓惊慌失措,他们意识到,昨晚千灯节大乱后,加强巡逻的士兵们,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用处,否则,劫匪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尸体放在城门前?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