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而你,是星海里的一粒沙子,总是日日夜夜长长久久地追随着那叶孤舟,不知疲惫。
他不喜欢,因为星海中的沙粒无时无刻都会威胁着孤舟的安全。
现在想想,自己何尝不是那叶孤舟。
后来,程双双出现后,被视为沙粒的她,终于被他忽略了许久。
现如今,彼此眸中的彼此,何尝不是彼此眸中存在危险性的沙粒。
想起二十岁那年,季寥如愿以偿嫁给余楠至,她可高兴极了。
可是新婚那夜,余楠至却撇下她前往程双双的住所,直到三天后回门,他才被程家夫妇揪回来。
那一次,他们警告了程双双。
也是那一次,余楠至就怨上了她。
两人的婚姻维持了五年之久,直到程双双死亡,余楠至和她撕破脸皮,才让她知道有些感情不可逆。
而后,余楠至送了她五年牢狱、不知何时恢复的失明和残败不堪伤痕累累的人生。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他那阴翳的笑容和恐怖的话语,残忍又无人性。
午夜梦回,季寥从噩梦中醒来,双手攥着被子惶惶不安地瞪着天花板,尽管依旧黑暗一片,也抑制不住冷汗直流。
都几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往好的发展,可该死的怎么会梦到以前的种种!
那些回忆如同水蛭,忘也忘不掉,甩也甩不掉,简直就是一生的梦魇。
她已经习惯了黑暗,摸索着下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寥寥姐,你又做噩梦了。”清儿捧来热牛奶,一进门就看见她拿着杯子在发呆。
季寥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回头对着她,“老毛病了,没得治。”
陆澄清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心疼地说:“都几个月了,不行的话,我们换另一个医生。”
“不!”忽觉语气过硬,季寥声音软了下来,“我这是心病,医生治不了,清儿,别麻烦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害怕失去,害怕会突然遇到余楠至,她怕,只能躲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度过一生,也好过会连累陆澄清兄妹。
陆澄清微微叹口气,“可你总这样也不行啊,干脆好了,我们明天出发去游乐园散散心,那里小朋友多,乐趣也多。”
“游乐园啊……好久没去了呢。”
“那就那么说定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请假。”
“嗯。”季寥把杯子还给她就陷入了沉思。
上次去游乐园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好像是父母出事前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