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并不在湛薄彦跟前遮掩。

湛薄彦接过防护服穿上，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的明叔，眼中闪过心疼：“明叔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我，也不会这样。”

归荠的手指动了动，沉痛的道：“甜宝，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同光和阿雅，所以才会让明叔一个人承受许多。”

湛薄彦忽而就有些生气，他低吼道：“你道歉干什么，你有什么义务保护他们，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你把这些责任往你自己身上揽什么。”

归荠眼中有些酸涩：“归澜是我一手将他从大山里带出来的，是我一手将他送进研究院的啊。”

如果她当年没有把归澜带出来，没有带他进研究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至少，换一个人她就会有防备。

湛薄彦冷笑：“你的确很蠢，看似聪明，实则很蠢。”

“你知道吗，你的这些本事都不应该在我跟前显露的，你刚刚在明叔跟前也差点露馅了。归澜他就是看明白了你会喜欢和信任什么样的人，所以从一开始来到你身边就在伪装，伪装成你想要的样子和你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爆炸过后，他再也不碰物理和化学实验，不是因为有了心理阴影，也不是为了缅怀你这个老师，而是因为他曾经第一志愿是研究计算机，而你却建议他学物理和化学，他就放弃了自己爱好，听了你的建议。”

“等你死后，他就名正言顺的不再碰物理和化学，研究他自己喜欢的，走他自己想走的路。”

归荠听得湛薄彦的话，泪流满面，在这十几年里，她也不断的在反思自己，知道他说得在理。

就是因为在理，所以才句句命中靶心。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湛薄彦：“你跟他不一样，我相信你。”

湛薄彦毫不留情的讽刺：“你当年也坚定的信任着他！”

“但凡你不那么坚定的信任着他，你也不会什么都看不到。”裘明都能发现归澜的虚伪啊！

归荠无话可说，的确，如湛薄彦所言，但凡她不那么信任归澜，也不至于会酿成后面的大祸。

湛薄彦看着她：“你不能完全的任何人，包括我。”

“人都是会变的，或许此刻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但往后呢，谁说得准。”

归荠心痛不已，阿彦一定是受过背叛，否则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不会再完全的信任任何人了：“我相信阿彦不会变成你讨厌的人。”

“我也知道阿彦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的阿彦啊，从来都不喜欢说好听的话。”她如何听不出，湛薄彦那些看似指责的话里，是想骂醒她，唯恐她再上当受骗。

湛薄彦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感动归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