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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演将身上的衬衫撕碎,紧紧绑在唐辰的胳膊上,试图阻止蛇毒蔓延。
唐辰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手死死的拽着我,我知道,他不想离开我们。
顾知州的车速很快,到达医院后,大楼下已经站了医生和护士,车子刚停好,唐辰便被送进了手术室。
沈演跟了进手术室,护士将手术单递过来,要我签字,我拿着笔,可手抖得一个字都没办法写出来。
顾知州握着我,几乎是替我签字。
医院走廊里的风很冷,我茫然的站着,有些摇摇欲坠,肩膀被一股力道扶住,顾知州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但心,他不会出事。”
怎么可能不担心?我低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但却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来。
父亲的离开,已经让我面对过一次至亲之人离开的痛了,唐辰如果再出事,我不知道母亲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我要怎么面对。
在手术外等待煎熬的时间,漫长而疼痛。
手被顾知州握住,我仰头看他,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他抬手替我擦掉眼泪,薄唇轻启,“别哭,过一会就好了。”
说话间,他将我死死扣在一起的双手掰开,因为紧张我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没有痛觉,但掌心深深的指印格外显目。
母亲打来电话,询问唐辰找到没有,我才恍然发觉,京城已经入夜。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顾知州就在我身边,可无尽的苍凉将我包围,时光竟如此难熬。
手术灯熄灭,医生一脸凝重的走出来,他身后跟着沈演,沈演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疲倦道,“老李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来和病人家属沟通。”
医生离开,我看向沈演凝重的脸,心里突然不知怎么的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将我包围。
沈演叹了口气:“唐黎,我们尽力了,他化疗完后的情况原本就不好,没有呼吸机和医生观察,导致口腔内膜被异物堵塞,加上蛇毒......你节哀顺变。”
我一怔,犹如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谁节哀顺变?”母亲的声音响起,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平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可此时的质问,却犹如嘶吼。
沈演看向她,格外残忍的开口,“你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母亲瘫坐在地上,奔溃无助,我想去扶她,可我一步也迈不出去。
“唐黎!”顾知州开口,声音内敛。
我缓缓看向他,突然发现此时的自己好像一滴泪也掉不出来了,我开口,嗓子疼得要命,“顾知州,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你......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