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又一次站起了,这已是开战以来,他第二次从尘埃之中站起,动作从容而且缓慢,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缓慢至极的站起之后,手握仙剑指向楚邪,赤色仙罡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中流溢而出,紧贴着肌肤凝聚,“第一个要克服的难点,是威力。”
垫步上前,沈飞双手持剑,奋力挥出,与楚邪手中的重剑撞在一处,赤色仙罡互相纠缠摩擦,仿佛两条彼此缠卷吞噬的蛇,“楚邪哦,要说仙力的总量的话,我沈飞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仙力的总量?”没想到对方充满不屑地笑:“我说沈飞呦,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楚邪之强并非在于仙力的数量,而是对仙力近乎于极致的提纯,我楚邪的仙罡可是无坚不摧的宝贝,比之佛宗的金刚不坏之身犹有过之。”
楚邪终于道出了强大的真相,同时为沈飞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沈飞这才知道,原来仙罡也是可以磨炼的,可以磨炼成无坚不摧的样子,却已经完了。
相对的剑刃猝然下压,朝花夕拾剑就此破碎,化为一片片飞舞的花瓣,血线升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纵贯前胸,沈飞两眼空洞,身体往后倾,躺倒在血与花交织而成“坟场”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腥湿的风吹拂,体温一分一秒的消失,闭上了眼睛的沈飞并没有感受到终结生命的痛苦,可见楚邪仍然没有追击。一而再再而三被一个同龄人如此戏弄,沈飞心中的自恃跌落尘埃,他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的感觉更加深刻,因为楚邪和他是同龄人,没有什么事情,比败给一个同龄人更让人难受的了。
面对实力的差距沈飞很苦恼,面对楚邪的破而不杀沈飞更苦恼,面对观众们期待的目光沈飞同样苦恼,沈飞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在意他人的目光,他心里面很明白,如果这一次输给了楚邪,自己的漫漫传道路只怕也会提前终结了。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武痴楚邪,他的实力甚至更在炎天倾之上。
炎天倾?
蓦然间,沈飞睁开了双眼,正在消失的体温在短暂的时间里回到了身上,沈飞忽然间想起了方栦山巅与炎天倾最后一战的情景,想起了那逆天而起的疯狂一剑。之后千百次的出剑,都再也找不到那一剑霸道至极的感觉了,今时今日,在彻底的逆境下却借着巨大的遗憾侥幸地回忆起来,从出招到招数完结,那一剑刺出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种前所未有的特殊感觉,那种一往无前的无双气势,在这一刻,在这皓白的月下终于是重新出现在记忆的最深处。
沈飞又一次站直了身体深深呼吸,萦绕在身上的仙罡尽数收敛,整个身体一下子陷入到黑暗当中,却紧接着燃烧起来,从泥宫之处释放出的凛冽剑意呈一条线的样子往高处扩散,一直来到天上,与月轮重合,如同一道袅袅升起的炊烟,狂风骤起,天地无暇,沈飞右手持剑,以双足站立之处为中心,脚下地面现出裂缝,裂缝向着前后两个方向蔓延,不断扩大,竟然比之楚邪将剑罡与仙罡混合在一起的出剑扩散的速度还要快,裂开的缝隙又小和又精细,仿佛是一把轻薄锋利的剑刃缓缓扫过地面,不可阻挡的前行。沿途经过的一切都被割裂,地面,结界、甚至观众席看台,一些倒霉的观众们因此成为剑下的亡魂,却也怨不得沈飞,因为现在的他早已进入到了人剑合一的玄妙境界,眼中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