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滟。
江时卿几乎是往后一倒,跌坐在矮榻上。
此刻,宛初仍临窗而立,并未看到后面的动静。
他敛住心神,压下心里即将掀起的惊涛骇浪,不愿将这份仓皇失措落入女人眼帘。
莫说那荒诞的梦,尚且不知是否与前世有关,他不敢轻易提起。最要紧的是,无论是半魂的她,还是完整的她,面对他时完全没有提及前世之事。
莫非,那时候他并不是这个模样?
女人转身时,他从容地饮茶,垂眸道:“你那侍女……焱雀说了些什么?我需做些什么?”
宛初一愣,惊讶他骤然平静的表情和语气。
刚刚不是还执意打听她名字吗?缘何没了下文?
罢了,眼下的事更要紧,他们之间的纠葛,到此为止。
宛初遂将前几日探听的事情捋了一遍。
“这事我需知会鸿蒙和孟大人,如今金安不安全,恐生异变。”江时卿放下杯盏,面色凝重。
“都怪我逆天而行,这一世局势走向已不再可控。长达近千年的平衡一旦打破,又是民不聊生。”
重重的一声叹息。
人不服妖,妖不服人。
双方皆有蠢蠢欲动之势,如今墨辰和煊源沆瀣一气,频繁滋生事端,免不了一战定局。可云水巅除妖师早怠于修行,而眉尧圣域的大师们多已羽化,反倒是煊源筹谋已久,占尽先机。
“我最担心的是地狱谷的妖兽,当年就应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不是留在谷底。”宛初抬眸,看向窗外。
到底是谁唤醒了他们?
今时明月亦曾照古人。
犹记得千年前那一场恶战,心有余悸。历经那样惨烈的战事后,白泽一举成名,成为人-妖两界敬仰的战神,成为眉尧圣域无法企及的圣尊。
而她,寂寂无名,除名眉尧,锁入画中。
江时卿道:“你还未说契约内容,是甚?”
宛初回过神,忧伤的神色转瞬即逝,淡然道:“那不重要,要紧的是把墨辰抓过来。”
江时卿叹道:“他已不在宫中。”
这老狐狸跑得快,自上回沈蓁蓁身上的傀儡咒破,他便杳无踪迹。
宛初倚在窗棂处,向外眺望。
夜里无光,月掩云端,只有泼墨般的漆黑。稍远处,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远处,隐隐升起两团红雾。
估摸着大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