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却空空寂寂。这晚之后,他再也不提下山,饮风宿雪习武三年,换来了数曲残篇,学会了一身技艺。
左原秋放下酒杯,试了试音后,也不知为何,偏偏选了月夜听到的这一首。
曲子在千年前就已遗失大部分旋律,所以他没有弹多久就停了下来。
残篇终了,原本想哄开心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早已泪流满面。
是舅舅,是舅舅写的曲啊……很多次她路过明光宫的时候都听到过,与她成婚的这些年,舅舅从来都比她更加的愤恨和无奈,可外祖母像一座冰冷的神像一样压在他的肩头,无论前朝还是后宫,他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休息的地方。
张嫣示意左原秋起身,素手微捻,割裂了千年的时光在此刻被颤动的琴弦续上,她闭上眼睛,无数浮光掠影穿越两千年的沧海桑田朝她汹涌而来。
怕她害怕,也怕她难过,总是远远地避开有自己的地方,可即使千难万难,依然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长大的舅舅,尽可能的挡在她的身前,隔绝掉那些足以令人崩溃无数次的非议和蔑视。
山陵崩塌之际,吕后被打算殉死的忠心的小黄门齐齐拦在寝殿门外,明黄的帷帐中,年轻帝王嘴角滴落的鲜血把寝衣染得凌乱而不详,大婚后,他第一次像她幼时那样,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告诉自己,说舅舅要走了,以后只剩下嫣嫣一个,不能哭了……
“不要哭了。”
有些粗糙的指腹从她脸上蹭过,左原秋来不及惊诧于此刻听到完整的残曲,只一心想让此刻捧在他掌心的姑娘停下令他犹如溺水般窒息的眼泪。
“我带你去玩好不好?去很多人的地方。”
他记得,女孩说过最喜欢去热闹的地方,去有很多人的地方。
“现在吗?”张嫣喃喃道,泪珠无知无觉的坠下,“可我现在只想看看长安。”
“想去就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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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昌西郊,私人停机坪的地灯同时亮起,无数雪亮的探灯瞬间打开,深夜亮如白昼。
“轰轰轰……”
螺旋桨缓缓转起,东昌唯一的一架纯黑色私人飞机撕裂雨幕,朝北而去。
直到左原秋将小冰箱里的一块黑森林插好叉子放在一脸新奇的张嫣面前,才想起,自己连小姑娘的名字都没问过。
他在心里轻嘲了一句,奔三的人了,居然也会为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左原秋,很适合你的名字。”张嫣听到他的介绍后,笑着点点头,夜间的失态仿佛时光里失落的间隙,不知所踪。
每一个被生活狠狠磋磨过的人都有这种本事,既然不打算死,那就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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