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姬睁开了眼睛，看见姬云继正看着他。

或者说没有在看他。

姬云继的状态非常不好。青丝随意地披在肩上，很是凌乱，白净细嫩的脸色变得发青，也冒出了一些胡茬，眼底几乎就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似乎是在看着姒月姬，但瞳孔并没有聚焦在姒月姬身上，似乎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是一种将死的麻木。网首发

姒月姬还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只是看到爱人这个样子实在让他心疼，是那种溺水般胸闷得发涨、心痛得发苦的心疼。

他忍不住想抬手抚摸爱人的脸，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喊一声“王爷”，他也喊了，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急了，眼泪忍不住落下来，但也只有几滴。他失水失血过多，流不出多少泪了。

姬云继似乎感觉到了姒月姬的变化，目光渐渐聚焦到他的脸上。但也仅此而已，他似乎没有发现姒月姬已经睁开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姒月姬，又像自言自语：“十五你会醒来的吧。我们一起吃元宵，我想吃你做的元宵了。”

然后他的目光又放散了。

姒月姬想：也许我们都已经死了。

这样也好，他舍不得留姬云继自己活着。

也不愿意放手。

但开门声打破了沉静，一个高亢到刺耳的声音响起来：“醒啦！醒啦醒啦醒啦！那什么姒公子还是姒将军的醒啦！”窦闲赋已经知道了更多人称姒月姬为将军，而他自己则经常姒公子姒将军地，想到哪个叫哪个。

姒月姬一瞬间想堵上那人的嘴巴。

窦闲赋知道这几天姬云继的状态明显不好，有几次排毒都需要他来提醒。这次也是，他估计快到时间了，过来提醒姬云继排毒，结果就发现姒月姬已经醒了。

姬云继听到窦闲赋的喊叫，抬头看向他，好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醒啦！”窦闲赋张开五指在姬云继眼前一个劲儿地晃，“你的心上人醒啦！你在想什么？你快看看他啊！”

姬云继看了窦闲赋一会儿，似乎有点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缓慢地转过头看向姒月姬，缓慢地抓起他的手把把脉，缓慢而小心地问他：“月姬，你醒了吗？”

姒月姬点点头。这个动作轻微地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也确实动了。

姒月姬说：“是，王爷，我醒了。”声音也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姬云继也确实听到了。

姬云继似乎笑了。那张麻木的脸似乎已经不会笑了，所谓的笑也不过是嘴角稍微松了松。

然后他就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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