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儿他都只是就地一歪，不管地面满是冰雪，还是律甲的蛊虫正在爬。

律甲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反复问才好不容易从唐雨沐嘴里撬出几句话。唐雨沐说他好像记起什么，但若着意去寻，却发现仍是一片模糊，只是这种模糊在他脑中似乎挤满了，沸腾了，让他没法去想别的事，没法去做别的事。

无法，窦闲赋只好给他用些提神醒脑的药，希望他不要真的变傻了。

姒月姬那时醒后，窦闲赋说几天后待姒月姬体质恢复到可以承受药力了，就可以给他解毒。但大概是姒月姬的体质实在太好，实际上也只过了两天，窦闲赋仔细查过姒月姬后，就说可以给他解毒了。

姬云继如临大敌，不知姒月姬会经历什么磨难，拉着姒月姬的手不肯撒开。

事实证明姬云继的担心是对的，姒月姬几乎是连里到外都碎成渣了，内脏和骨肉都被用无数细密的小刀刮了一遍毒，还要被放血，加上便出去的，导致他损失了至少七成的血量。

饶是姒月姬也难以忍受这种绵绵不绝的、比蚀骨剜肉还要疼上一百倍的痛，当时就晕死过去。

窦闲赋还要把他唤醒，说这样才能让他自己战胜病魔，然后姒月姬再晕过去，然后再被唤醒......

如此持续了两天多，窦闲赋才终于说可以了。此时的姒月姬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灰白枯槁得像具尸体，人可以睁开眼睛，但似乎已经没了意识，连窦闲赋告诉他可以晕过去了都没反应过来，只不过很快就自动晕了过去。

窦闲赋高兴地说，姒月姬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要好，虽然他体内的余毒还要再清理几次，但显然超过了他的预期，别看他此时看起来非常虚弱，但其实要比解毒前要安全多了，这之后的治疗就容易了。

难怪窦闲赋看到姒月姬会高兴，真的除了他，没有几个人能捱得过他这种能把人折磨死的治法。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留姬云继照顾姒月姬以后。他看着姒月姬，好一阵子脑子里都是麻木的。然后等他渐渐反应过来不必再担忧了，悲伤便潮涌般翻涌上来，姬云继从开始无声落泪迅速转到放声痛哭。那哭嚎太痛苦，反而让人怀疑姒月姬是不是突然死了。

大家在外面默默地听着，确定姒月姬无事，便没人进去打扰。

姬云继最近太压抑了，需要发泄一下。

然而这哭嚎突然变了调：“月姬！月姬！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窦神医！窦闲赋！”

众人冲了进去，发现姒月姬浑身痉挛抽搐，口吐血沫，眼白上翻，灰败的脸色竟变得又红又紫，哼哼地喘着粗气，又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很快就七孔流血，且又有血沫便了出来。而姬云继就在旁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窦，窦，你不是说，你快看看，怎么了？”

窦闲赋不用姬云继说，已然抓起姒月姬的手，只过了片刻便道：“你们不是说他长期服用散功丹，已经内力尽失了吗？怎么他还有内力，这么多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