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见尹仲醒过来，童战和童博不约而同地握紧剑，严阵以待。

月牙听到呼声，忙转过头去,想蹲下身扶他起来，却又近亲情怯不敢上前，嗫嚅着叫到：“爹。”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尹仲瞳孔骤缩，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撼，连身体上难忍的痛苦都不由得忽略了。

“你叫我什么？”

“爹，我是凤儿啊。”

凤儿！他的女儿！这不可能，她明明已经中毒身亡，还是自己亲手将她封入冰棺的。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宁愿与龙腾不死不休，也要对童氏一族赶尽杀绝？

她不可能还活着！

尹仲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刀划破了月牙腰际的衣襟。一朵小小的，浅褐色的月牙形胎记映入眼帘，让尹仲瞬间呆愣在原地。

这是……凤儿。真的是凤儿！

“是玄爷爷救了我。”童氏一族的大长老。

尹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费尽心思想要报复的人，他曾经的族人，竟然是他们把自己最最宝贝的女儿还给了他。她长得这般水灵，看上去不像是吃过什么苦的样子，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在这一刻，尹仲无比唾弃自己，若非是他贪心不足，定要偷练龙神功，凤儿不会随他一起被赶出童氏一族，不会陪他受尽苦难，最后还落得个父女分离的结局。

“凤儿……”

与天雪的为难和童战的神色不明相比，童博始终保持着冷静。

“让开。”他很清楚，不能给尹仲喘息的机会。

月牙动了动手指，正打算动身，就听尹仲说道：“凤儿，把剑放下吧。”

“爹！”月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为什么？他们不一定就会输。虽然她不是童博的对手，但想从受伤的童博手下带他走也不是做不到的。

“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明明已经和死亡那么近，尹仲却忽然松了一口气，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什么人要去怨恨的了，曾经的那些不甘和仇恨都好像空气里的烟尘，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这么苟延残喘地活了几百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足够了，真的。”尹仲摸了摸月牙的脑袋，像小时候每一次安慰她的时候一样，“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世人愚钝，哪里知道不死之身从来都不是幸运，逆天而行，终是不得善终。”

“爹，不要……”可是她还没有好好和他相处过。

以前他沉浸在失去剑秋的悔恨之中，现在他又要离开自己了吗？

月牙的眼眶开始泛红。

“别哭，”尹仲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爹的月牙要永远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