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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她初入书院,已有月余。午时,山下有人送来了家书,她尚未来得及看。此时,房内无旁人,她便拆了信封,整个人趴在榻上,细细读来。
信是大哥写来的,询问她是否有不便之处,还戏言若是在书院待不下去了,便早日回家。信中简单说了说家中的情况,最后提及谢道韫近日里要前往杭州的消息,他已托了谢道韫顺路探望自己。
谢姐姐!
苏广白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又是这么长的时间,嘴上无所谓,她心里却还是惦念着家里人的。
听闻谢道韫前来,顿时有一种要见到亲人的激动。
苏广白从床上爬起来,坐到桌前,提起笔将入学以来发生的事情,挑着有趣好的一一写下来。她写得极为认真,连马文才何时回了屋子都没有注意到。
“你在写什么?这般入神。”马文才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她没拿稳笔,险些将墨汁滴在信上。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苏广白拍了拍胸口,抱怨道。
马文才笑了笑,不置可否。
“写家书啊!我都离家一个多月了,再不写封信回去报平安,我阿爹阿娘该担心了。”苏广白随口答道,“对了,文才兄,你家不就在杭州吗?平日里休沐也不见你回去,也不曾看到你写信回去,你阿爹阿娘都不担心的吗?”
马文才脸上的笑意敛了去。苏广白半晌没听到他的回答,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网首发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道:“我娘已经去世很久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冷淡。他没有提起他爹马太守半句,苏广白也默契地没有问。
她猜测这对父子之间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可人人都属于自己的秘密,她素来没有挖人伤疤的习惯。
苏广白很想开口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直觉告诉她,马文才很难过。她忽然有些后悔提起家书一事。
屋子里很安静,只是这静与前几日不同,静得让苏广白有些不自在。
许久,马文才吹熄了灯。黑暗里,他的声音轻轻的:“别多想,早点休息。”
“好。”苏广白讪讪地应道。
第二日,自她搬进屋起就已下山去的马统,终于出现了。马文才不在屋内,苏广白躺在榻上,也懒得起身。
马统进了屋,一惊一乍道:“你怎么还在睡着?”
“你不管你家公子,管我做什么?”苏广白闭着眼睛,“我这不叫睡,这叫闭目养神,睡着的人是不会回应你的。”
马统清了清嗓子:“我是想告诉你,与我家公子同住,你要谨记几件事情,首先你要时刻保持勤劳且整洁的习惯,像这样赖床的行为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