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中，她浑身都写尽了四个字。

顶天立地

还能动的修士们自发的去到淇水山弟子的身后，以老妪为首，淇水山数十位长老为牵引，一副漫无边际的百鹤图在空中展开。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他们能打出的最后一击。

□□依旧直直的落下，百鹤图只坚持了不到十息，便节节破碎，随着一声并不真切的鹤唳，顶在最前方的淇水山修士尽数殒命。

陈衍就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她之前和无道对峙，刚刚又连招十三道雷霆，体内灵力用去大半，时不待人，她便直接碾碎了一瓶道丹强行补充灵力，哪怕她牛嚼牡丹求量不求质，待她勉强恢复时还是殁了太多人。

“陈衍……”扶桑叫住了刚刚起身的人。

陈衍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她们从彼此的目光中看透了对方的所想。

这次，是扶桑先败了阵。

“陨仙之地……陈衍，你会死。”

直到夺生木现身，雷兽所谓的陨仙之地才算“实至名归”，只是现在扶桑无暇去考虑雷兽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现在只想一件事。

不能让陈衍去。

“我必须去。”

陈衍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扶桑还想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说什么都觉得过于浅淡。

陈衍出身道宗，后位至道尊，在她心里天下苍生比她自己重要的多，她知道，所以才不知如何劝她自私……

“我必须要去……”陈衍又强调了一遍，她看着眼神复杂的扶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我不去，我们都会死，我去，至少……能让你活下去。”

扶桑猛地抬头，看着陈衍只觉心中翻江倒海。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啊……

不为自己为苍生，是为无私。

她为陈衍找好了赴死的理由，结果她却告诉自己，她不为苍生是为她……

“混蛋陈衍。”扶桑带着哭腔吐出这四个字。

陈衍一如往常般露出浅淡的笑，“要是可以，此战之后便把我做成傀儡……”这样我就能一直陪着你。

她没有把后面那句话说完，但是她明白扶桑听懂了她的意思。

扶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垫脚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