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座乱葬岗,岳苏禾担心遇见腐尸,特意寻了偏僻的小径绕道。小径人迹罕至,长满荆棘,岳苏禾一路走一路砍,砍到最后手心通红,脸上衣服上还挂了彩。可是没办法,村民常走的山路两旁埋了许多枯骨,大大小小的坟包看着就知道难搞。为了自身安全多花点力气也是应该的。
等岳苏禾从山路下来,整个人仿若被打劫了一般。太过狼狈几次被人误解成秽尸。到后来她遇见活人就率先打招呼,三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岳苏禾也懒得主动了,只想着快点赶路,早去早回。
等她到了镇口,天色已经擦黑。镇门早就关上,岳苏禾只能和来晚的山民一起报团窝在镇外过一宿。
翌日天还没亮,山民们早早等候在城门边,都想着第一时间进城,感觉进了城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因为这点微弱的希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
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打开城门,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人群惊呆了。在士兵们骂骂咧咧的抱怨声中,岳苏禾跟着人群进了城。
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只有零星几个商贩,进城的人四散开去,行色匆匆目标明确。岳苏禾半点不敢停留,直奔药铺。镇上的药铺只有一家,坐堂大夫认识岳苏禾,对她使了眼色。岳苏禾心领神会,即便如此买到手的药也不过三副。
药童说:“岳姑娘,师傅说留给你的药材年份足的,疗效好,说是感谢你上次把药方告诉他。如今处处缺药,这三副还是师傅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再多他也没办法了。”
坐堂大夫说白了也是给主家帮工的,药材都是主家的财产,他也做不得主。
岳苏禾点头表示理解。她来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能得三副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岳苏禾对忙碌的无暇分身的老大夫俯首行了一礼。在老大夫的摆手中离开药铺,脚步一转跑去粮店。
她跑的飞快恨不得自己脚上长对翅膀。比起药店粮店门口人满为患。排起的队伍绕过两条街。
岳苏禾坠在队伍后面,偏头往前看了看,都是普通百姓,大多衣着褴褛。她们都跟自己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前方。
小小的一粒粮裹着一家老小的命,都恨不得早点扒拉进自己的粮袋里。
队伍慢慢靠近,岳苏禾的身后接起长龙,她由龙尾变成龙首。越是靠近粮铺岳苏禾心里越不平静。在路有饿死鬼的当下,送罗家的粮店里依旧摆满了粮。一袋袋的粮食卖了补,补了又补,源源不绝好像永远都没有变少。
岳苏禾记得这店的东家似乎与孟老爷关系似乎不错。难不成孟天他们离开并没有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
岳苏禾胡思乱想一通,时间过得很快等她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走出粮店,身上仅有的银钱花费一空。
排队的人依旧不见减少,岳苏禾走了十来米远听见身后伙计扯着嗓门说要关店的声音。
“轰”的一下排队排到火冒三丈的群众们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人群乱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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