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解，士卒们大多本无意自相残杀，眼见可望大势已去，许多士兵纷纷丢盔弃甲，跪地高喊：“欢迎晋王！”、“归顺晋王！”。

孙可望见军心已变，大惊失色，不敢恋战拨马便逃，仅在后队少数亲兵的保护下，沿着红水河一路仓皇东窜。

护在他身边的那名说客高乐厚原是一名剑师，虽无领兵之能，但单兵搏杀能力倒也尚有一手，有他护着孙可望夺路而逃，可望才得以安然无恙。

一路逃至南丹州的时候，孙可望一行才惊魂稍定。

见身后已无追兵，遂下令稍作休息，众军士纷纷下马喝水、吃东西，孙可望环视左右，身边仅剩冯双礼与高乐厚两人，而随从军士也只余一千余人。

孙可望一路均沉默不语，下马后也默默啃着肉干，半天后才颓然开口问左右二人：“为今之计，我们怎么办？”

“王爷，此去不远便是河池，那里还有标下的数千人马，标下以为，王爷可前往召集旧部，再做从长计议。”

冯双礼目光幽幽地应道，先前派至河池一带骚扰明军的，是他手下的部属，他觉得眼下已然穷途末路，无论如何先把那些人纠集至身边再说。

“想我雄兵数万，没几天便作鸟兽散，如今贵阳被占，即便再招得数千部众，又有何能东山再起？”心念及此，孙可望仰天一声长叹。

“王爷，在下倒有一策，”

高乐厚不顾冯双礼的白眼，厚着脸皮抢过皮袋喝了一口水说道，“时至今日，王爷何不速速北上遵义一带，与平西王合兵一处，再南下报仇。”

“你说得倒是轻巧！从此地北上遵义，绕得过贵阳吗？你怎知那李定国没有沿途设伏？”

冯双礼闻言立即呛声道，他对这名蛊惑者早就不满了，若不是听了他的花言巧语，秦王也不会这么快便全军覆没，老子又何至今日之惨状！

“冯将军休要着恼，在下也是为了王爷着想。”

高乐厚闻言却不慌不忙，冷幽幽道，“若是北上不便，王爷还可以东出靖州，那里有敬瑾郡王的数十万大军，凭王爷之声望，届时洪大人必命郡王遣使迎接，王爷岂不是一样可以借兵复仇？”

“……”

孙可望沉吟片刻，咬牙说道：“罢了！今日李定国辱我至此，我便不惜此数根头毛，铁了心投效清师，以报不世之仇！”

“王爷此乃大义之举啊，果真如此，在下定当为王爷四处周旋，力请朝廷加封进爵。”

高乐厚见孙可望终于死心塌地，连忙又是拱手又是拍胸跳脚地作保证，他也不管自己才几斤几两，横竖先胡乱应下好处，稳住孙可望再说。

反正只要到了清军的势力范围，无论结果怎样，孙可望也反悔莫及了，那样至少他自己的策反之功，是跑不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