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塌的敌楼,他们便发现守将尤黑子横躺在地上,一旁围着一群面如死灰的亲兵,一个医官模样的人正给他喂着什么汤药……
孟铁头挤上前去,只见这个尤副将并无明显的外伤,却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看上去只剩半条命了。
见此情景,孟铁头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被震死了?
怪不得,街上那么多的散兵游勇……
“本将奉命督视城防!”
情急之下,孟铁头便不再客气,立即亮出令箭,对尤副将的亲兵们道,“命,即刻召集各级军官前来听令!”
当务之急,只有先收罗残兵,稳住阵脚再说了!
“嗻!”
正不知所措的众亲兵,见到这位新来的大人拿着提督府的令箭,便也顾不上主人的安危,唯唯诺诺地齐声应命,便一哄而散……
“报,大人,”
这时,突然有人飞奔来报,“有明贼的船往西去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正走神的孟铁头和汪继军听了,立刻奔出敌楼,不约而同地取出了千里镜往城外望去。
镜头中,挹江门外宽阔的河面上,高大的桅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战船有二三十条之多,有的离得很近,有的却停泊在较远处……
汪继军虽然是内地人,但在钦州时早已见惯了这种高大的海船,他估摸着,那条最大的炮船,至少得有五百吨的样子,其余的也在一百吨以上……
镜头转过,却见远处船队的后方,有两条小船正在沿着宝带河一路往西驶去……
“看样子,不是往那里增兵,便是输送弹药粮草……”
汪继军暗叹一口气,心想,“扬州城,保不住了。”
……
城里的一所民宅里,王略侧耳倾听着炮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他的妻子高氏却惶恐不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绞着手帕,自从围城之后,她就没有施过脂粉,连发髻都是草草打理了事。
看到丈夫嘴角的笑意,高小婉觉得丈夫多半是要疯。
前几日,各牌甲召集商户们“犒军”,这原本是各家各户摊派些银子的事,躲不过去交几两便是,自家的相公却不但交了银子,还特意买了酒肉,跟着牌甲一起到兵营给丘八爷们送吃送喝,期间又花了不少银子。
这种伸着脖子给人斩,回来还笑嘻嘻的事,让小婉第一次感到丈夫可能要疯,最近几日,他又不知道发了哪路的神经,和城里壮班的班头勾勾搭搭……
对这种公门中人,小婉向来是主张敬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