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弹劾彦斌的人便站了一列。
彦斌悄悄摸出帕子擦了擦额角,偷眼看了眼谢鸿之,对方站得端正凛然,半个眼光都没有给他。
没有人替他出头。
皇上道:“彦卿说了什么?”
彦斌擦了把额头,勉强笑道:“我也不过是开了两句玩笑,诸位大人怕是当真了。”
“我等皆可作证,彦大人嘲笑林大人接连贬谪,称此职不比盐政。”说这话的言官斜睨彦斌一眼,“彦大人所说的话,臣字字都记得。”
“怎么,在彦大人眼里,这满朝官职在你之下的,你便瞧不起了?”另一个言官直言。
“放肆!彦斌,你便是这样嘲笑你的同僚的?!”皇帝明显动怒了,“朕的朝堂之上,可容不得你这种见风使舵之辈!”
彦斌被吓得腿一软,噗地跪到地上了,“是臣失言!臣往后必定慎言健行!”
“彦斌,革职代办。”皇帝冷冷道,拿起林如海的折子,道:“林卿的折子经过五道驿站,皆被扣了三日,足足耽误了十五天!”
底下的人全都正襟冷脸,半点表情没有,明显是不会有人承认。
“此时,朕必定会给林卿一个说法。”皇帝看了看底下的众人,道:“此时林卿早就上了折子,只是如今才收到折子,让朕足足贬了林卿两次。这事,真也有不是。”
顿了顿,“不过,你们只闻传闻,不求事实,便贸然弹劾林卿,真要追究,担得上是欺君之罪。”
之前上了折子的言官呼啦啦跪了一地,顿时人人自危。
这是算是他们内部早有谋划,只等传出传闻,立刻将林如海从盐政的位置拉下来,给自己的朋党腾位置。算的就是一个传闻一出,便没有人再相信真相……何况就算是真相,林如海也不占道理。
他没有林家人自愿放弃家产的契书。
“陛下,当年能证明这些祖老自愿弃去家产的家奴都被我妥善安置,如今将他们的后人也带来了长安。因为当年的事情在律法上牵扯不清,倒是有几个家奴去世之前,留下了证书与一些来往信件。”林如海拱手,“这些家奴早在我父亲去世时,便被我去了奴籍,自立家业许多年,绝无利害关系而导致隐瞒。”
林如海多年来都是陛下的亲信心腹,此事一出,虽然对他起了疑心,却到底也是被言官逼着直接将他的官职贬到了五品的虚职。
如今知道这些人所弹劾的事情里有隐情,顿时对林如海起了恻隐之心。
“林卿可以将此事告知众人。”皇帝之前对待林如海不公,此时自然要补回来。
林如海拱手道:“文昭公贪墨案中,先君替文昭公上书,险些受到牵连而诛九族,那时族人立刻在族谱上与先君断了关系。只是家财来不及分割,便匆匆赶回了淮安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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