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棉似无所觉，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打开江文远扔给他的文件夹，干净斯文的面孔埋没在阴影里，目光从文件内容上扫过，在二爷的注视下，神色始终一成不变。

这让二爷稍微有些失望，轻啧一声。

江文远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本来想拿这份文件吓吓小孩，让小孩可怜巴巴地求助自己，却没想到小孩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只是可惜张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张棉了，第二人格阿蒙在蛰君的掌控下彻底融入主人格，再加上灵魂的蒙昧，原本单纯的性子将阿蒙的那几缕邪恶和冷漠都囊括进去了。

就比如说此时，张棉能够无拘无束地坐在沙发上看江文远给他的东西，神态轻松冷漠，这是以前的张棉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以前的张棉会打心底里戒备江文远这头畜.生，埋藏着恐惧和厌恶。

但是现在的张棉不会，他只剩下本能的讨厌，轻微且不值一提。

“你能让他破产吗？这人在马场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

看完文件，少年“啪”的一声将它合，然后端着一张干净斯文的脸瞥了二爷好几眼。

哟呵，口气不小，说破产就破产。

二爷乐了，忍不住逗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嗯？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老男人从喉咙里发出的那声“嗯”拖长语调，简直苏极了。

张棉颤了颤眼皮。

二爷见他不理自己，轻笑着摇头，“怎么，生气了？”

张棉想了想，认真道：“你都要将我卖了，我不想帮你数钱。”

“也还没定，如果你求求我，我就顺了你的意，让他破产呗。”二爷说。

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做起来却不是一件简单事情，大肥猪有胆子和二爷叫板，身家背景和底子样样不缺，缺得只是声望和底蕴。

要是真应承下来让死肥猪破产，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些麻烦和费精力。毕竟江家在本市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江文远更是没人愿意得罪。

张棉诧异：“你……”

二爷：“我是有条件的。”

张棉挑眉：“我又没答应。”

二爷不以为然：“不管你答不答应，咱俩的交易已经成立了，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说罢，他转身去了厨房，临走之前拍了拍身上的围裙。

少年面无表情，跟座冰雕似的。

跟二爷兴味盎然的样子一对比，张棉看起来就有些索然无味了，似乎对接下来的涮火锅并不感到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