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留学伦敦的朋友说,英国的妇女一旦上了年纪,就会渐渐变成象足。足踝和小腿之间的界线会越来越不明显,变成异样巨大的筒状。
听说好像是因为喝了太多富含石灰质的饮料,照理说这种资讯平常隐藏在衣服底下,男人不太容易获知,为什么他却能洋洋得意地写来告诉我呢?本人自以为神秘没有透露此间详情,但从文章看来,我推测并非他对英国妇女发挥了迷人魅力,或忘记读书本分改从事这类的研究,而只是听房东老太太闲扯或看病就医时的街谈巷闻。
从人在土耳其的村田来信中也能得知,所谓「房东老太太」乃是得知该国民情的最佳窗口。首先,她们通晓当地风俗自是不在话下,而且又拥有保护腋下幼雏的母性本能,经常涌现将个人所知告诉他人的教育热情。因此具备了导游的所有条件。不过我也听过遇到恶魔般房东太太的留学生故事,听说那名学生的留学经验从此只剩噩梦,甚至还落得神经衰弱的命运悲惨回国。
一切都只能说是天命吧!
精通地方小道消息,适时适地提供我各种资讯的邻家太太,对我而霄正诚如「房东老太太」般的存在吧。
最近天气变得更冷了,在池水几乎覆盖冰层的严冬,我提出疑问:「不知道河童在哪里、如何过冬?」邻家太太当场快刀斩乱麻地回答:「哦,它们当然会去水底国呀。」讲得就好像订购过年用的年糕就要去街角的点心铺一样,明快的语气和态度毫无一点迟疑。
而她本人现在正在早晨的阳光下,一边哼着歌一边晒衣服,仿佛在和深远的大气交欢,当然她自己并不那么觉得。躺在二楼被窝里远远听着隔壁家前院传来的歌声,我不禁为这一天又将顺利开始,深深感觉不可思议。之所以不想爬出被窝,是因为时序已从晚秋跨入初冬,也就是说天气真的很冷。将被窝从一楼移到二楼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单纯只是二楼比较温暖。听着寒风喀达喀达撼动玻璃窗的声音,固然为自己一事无成的怠情感到心虚,可是躺在被窝中想着人世间的种种,也算是一种正当像样的精神活动;相对于肉体劳动者,我不禁改念:自诩为精神劳动者(就算称不上知性活动)又有何不可呢?到底这算进化抑或退化?
最近,从厨房到客厅的天花板上,爬满了自夏天起枝繁叶茂的王瓜藤,即将成熟的果实已染成红色。虽然称为瓜,却不能食用。眼看这几乎可说是丰收的荣景,假如能吃,我愿意每天都吃王瓜。成串如钤铛的王瓜就像什么稀奇古怪的装饰品一样,心想不知是否能腌成酱菜来吃,可是邻家太太说要是冬瓜就可以,倒从来没听说过腌王瓜。
——不过这植物倒也并非全无风情,不妨将枯藤蔓缠绕在一起,插在壁宠里的花瓶中观赏。
邻家太太的这番建议,平常我只会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而且做出提议的本人也认为我一向都很懒散,根本不相信我会为了给壁龛增添情趣而行动。但不知为何,对壁龛灰尘我从来都放任不管,如今竟有意打扫,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担心画轴里头的状况。
高堂不再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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