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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乃?!”
我超过了两名中年男子,往神社外冲去。穿着神主衣服的那个人是朱砂野家的长子——是釿互的父亲吗。走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我没有见过。至少他不是神乐排练舞台上的演员。我把疑问扔在一边,来到朱川边上。幸运的是没有人追上来。我坐在从大路那边看不到的死角处的岩石背后。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看着尸体的头部,上面是那美丽的浪乃的脸。果然这个矿物的效果是有限的。我拼命地用被冬季空气泼了一阵冷水的脑袋想着,究竟让脸变回去的是什么原因,但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我再次在嘴唇上涂上日朱,吻上已经变成紫色的浪乃的嘴唇。和一开始的感觉不一样,这次她的嘴唇就像陶瓷一般冰冷僵硬,让我很不愉快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当我确认容貌再度交换后,我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但是如果像这样每次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话,也说明了我作为浪乃继续活下去的计划也彻底破产了。因为她的尸体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腐烂的。果然我是不能摆脱诱这个身份吗?我会再次被拉回死亡的世界里吗?
神殿外早已没有像五六年前那样的喧闹。千草曾经说过,那时候旁边的翁月村还有很多的常住人口,拖家带口来看神乐舞的人很多。但是自从最后的人家在前几年搬走后,翁月就成了废村。现在在舞台下等着神乐舞开演的,估计也就只有槻家和朱砂野一家的几个人吧。就算放着不管,这个传统艺术和朱磐都会一同消失。然后恐怕连我自己也会……话说回来,凪他有好好听话离开村子吗?他走的哪条路?我不知道以后能否和他再次见面。自从知道日红的作用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失效后,我的心就因为绝望而烦躁。我一边坐在幕布后面等着出场,一边对自己说,现在你只能成为浪乃来完成巫女的使命了。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而下山偷看舞台排练。
这时的我只想着如何能成功地扮演浪乃。
舞台上的幕布被掀起,釿互的父亲走了出来。他那一瞬间就斜视着用他的目光舔着我,那个人该不会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了吧。这时笛子的声音通知我该出场了。我几乎没有怎么练习过巫女舞和神乐舞。我只是用心将浪乃在排练时的舞蹈深深地刻在脑海里罢了。不想在舞台上让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这一卑微的想法深深地烙在身处绝望深渊的我的背上。
幕布拉开了,我用名为千早的白布遮住脸慢慢往前走。在放着法器的小桌子前,背对着观众坐下来。四周一片寂静无声,我听到的只有自己内心里不安和绝望混杂糅合的声音。然后太鼓和笛子的声音响起,钲鼓的声音也开始敲响,我像为了呼应这些伴奏一般开始摇着杨桐木和神乐铃。锵、锵、锵的声音仿佛要引领我走向另一个世界,最终抹去我内心深处不断作响的悲鸣。我在神前行了二礼后就站起来,回过头来将遮住自己视线的千早白布给拿掉。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光芒。
像是将多余的感情净化干净的清澈光芒。
让我觉得怀念的是,这片光芒带给我的是,和很久以前我第一次打开千草